崔太后苦笑:“升任皇貴妃之後,哀家搬離了詠春閣,住到了更大更豪華的宮殿內。與他私會的機會就少了,但有一個地方卻成了我們新的幽會地點。”
徐安道:“哪裡?”
“宮中宗祠!”
“什麼?你們在宗祠中,當著列位先帝的牌位苟且?”
“是。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哀家可以藉著去為列位先帝祭拜,抄頌經文的便利,與他私會。只是,這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誰發現了你們?”
“當時的大宗令,也是當年懷王的親叔叔。”
“那麼他豈會放過你們?”
“大宗令當然不會!他不僅立即派人抓住了那名質子,而且跟永和帝道明瞭一切,並質疑無忌和霞兒的血統”
“永和帝沒相信?”
“他沒有!其一,當時大宗令沒有人贓俱獲,只是看到了我們的臉。其二,我倆拒死不承認,他沒有證據,也對我們無可奈何。且永和帝那時對我十分寵愛,自然不願輕易相信。”
徐安眉頭大皺,“那永和帝為何後來會留下密詔?如果他不相信的,應該不會這麼做。”
崔太后悵然:“大宗令手中沒有證據,無法動搖哀家的地位,便故意將此時傳到民間,鬧得朝野皆知。試圖迫使百官對永和帝施壓,將哀家廢黜,並殺死無忌和霞兒。但永和帝遲遲不願抉擇,拖延了數年之久。”
“直到無忌成人,展現出了過人的才智之後,他才出現了動搖。隨著他們姐弟的逐漸長大,容貌竟與那名質子愈發相似,永和帝就是再信任哀家,也不得不動搖。”
徐安愕然:“那你們如何活到現在?”
崔太后語重心長道:“徐安,你不是君,當然不知為君者心中所想,心中所謀!永和帝雖知道無忌並非他親生,但為君者最重社稷,最憂萬民,如果邦國朝廷可以長治久安,國富民強,血統真的那麼重要嗎?”
“後宮妃嬪如此之多,往來禁衛如此繁密,你敢保證皇室的血統就一定是永遠純正的?只怕,大乾立國以來,苟且之人並非哀家一人。重要的是,社稷的穩固和百姓的福祉。若朝廷因此事動亂,在永和帝想來,是得不償失的。”
“加上那時,他的其他兒子無一人比得過無忌,他便有了將錯就錯的想法。”
徐安震驚:“你的意思是永和帝為了社稷穩固,放過了你們?而五十年前那場守龍軍的組建,是永和帝強行壓下的,本來守龍軍是要誅殺你們?”
崔太后道:“是。為了保下無忌,永和帝數次與大宗令談判無果,就狠下決心以謀逆罪殺了他。但其實大宗令並沒有謀逆,是永和帝為了保住我們母子三人而對宗族下手。他如此大義,哀家對他有愧”
“之後,為了壓下這個落入口舌的話柄,永和帝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就大興殺伐,不惜焚書坑儒,但凡敢議論哀家母子三人者,不論高官還是文士,皆坑殺!而那位質子也不能留著,同樣被斬殺了。只為留下無忌”
“無忌雖不是永和帝親生,但永和帝對他寄以厚望,視他如親子,將整個邦國交給了他。雖然這背後的緣由,有大部分是為了邦國穩定,卻也有感情存在。”
徐安沉默。
實情無疑是出乎意料的,五十年前永和帝遭遇守龍軍軟禁的那起事件,居然是為了清除蕭無忌這個“孽種”?
而永和帝的焚書坑儒,竟是為了保下一個本不屬於自己的兒子?
但永和帝既然已遭軟禁,卻為何又被歸還皇權?
頓了頓,徐安問道:“守龍軍一旦組建,沒有結果便不會罷休。但永和帝既然不願除去你們,守龍軍又怎會甘心退去?”
崔太后嘆道:“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