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你了……”
趙時寧短暫地懵了懵,難得有些不知所措,對於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崩潰,還有過分敏感的情緒完全摸不著頭腦。
在她眼中,阿繡受到最大的磋磨就是被劃傷了臉,但她不是已經幫他治好了傷口,什麼事都沒有了。
怎麼阿繡好像變得愈發讓她看不懂。
趙時寧甚至有一種錯覺,好像她說一句讓他離開,他會立即死在她面前。
“阿繡,你這是怎麼了?”
趙時寧下意識後退一步,她對他的旖旎心思還未生出,就快要被掐滅,她真的怕他死在她面前,也害怕這種近乎瘋魔的情愫。
這讓她想起與謝臨濯不愉快的過去,趙時寧幾乎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但阿繡卻比她想象中更快速地平靜下來,他對她的隨意說出的任何一句話,任意一個眼神都草木皆兵,生怕她將他丟棄。
以至於方才趙時寧的眼神,同樣刺傷了他。
阿繡本是天生地長的花靈,除了司花之職,只許每日沐浴在青丘的春光中,讓自己開出最漂亮的繡球花即可。
他不懂得看別人的臉色,也不該懂如何看別人臉色。
可此刻,阿繡怯生生地覷了趙時寧一眼,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阿寧,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你要是真的嫌棄我,我可以離開的,不會沒臉沒皮地留下來惹你厭煩。”
他又是懂事體貼惹人憐愛的小花了。
趙時寧心中不安的情
緒漸漸消失,好像她方才的感覺都是幻象。
“阿繡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我怎麼可能會厭煩你,我只是不想讓你做一些僕人做的活,我這不是覺得你這段時間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阿繡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怎會覺得委屈呢,能留在阿寧身邊伺候,是我此生的榮幸。”
縱使阿繡的姐姐罵過他很多次,罵他不知廉恥,敗壞門風,罵他不要臉上趕著給帝妃做小的,罵他就算白貼這副皮囊帝妃也不會看上他,罵他是花仙一族的異類恥辱。
阿繡不在乎這些,就算眾叛親離,為花仙一族不容,他也不在乎。
就像他可以毫不猶豫斬掉自己男人的象徵,俗世中大多男人將此處看得比命重要,好像失去了這裡就失去了身為男人的尊嚴。
但在阿繡不在乎什麼尊嚴。
就算他會因此自卑,並不是因為他做不成真正的男人,也不是因為他變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
阿繡從頭至尾害怕的,僅僅是怕趙時寧嫌棄他的不完整。
他會好好瞞著她,不會讓她知道的。
也不會噁心到她。
“好了,你快起來吧,別跪在地上了,剛才把我嚇了一跳。”趙時寧沒有扶起他,而是揉了揉眉心,嘀嘀咕咕道:“你們這些男人怎麼動不動就下跪,動不動幾掉眼淚。”
阿繡聽到她說的話,心揪了一下,卻沒有問她口中的男人究竟是誰。
顯然不是白琮月。
那又會是誰?
趙時寧想起了引玉,但引玉和阿繡又是截然不同的。
引玉外表雖柔內裡卻像是一團火,也根本不懂得看臉色這回事,他掉眼淚時每回都鬧得趙時寧耳朵嗡鳴,有種想扇他的衝動。
可一看到他那梨花帶雨,風華絕代的姿容,她又捨不得碰他一根手指頭。
只能又被他哄得昏了頭。
她還怪想引玉的,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他腹中還懷著她的孩子呢。
“阿寧,你還要沐浴嗎?我伺候你更衣吧。”阿繡怯生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趙時寧視線碰到阿繡臉頰上乾涸的淚痕,又緩緩移開視線,這回沒有再拒絕阿繡的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