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郎蹲在地下慢吞吞的往灶下扔柴火,盯著熊熊火焰,不知道抽哪門子風,愛慕之情溢於言表,兩隻眼睛亮晶晶的。
慢慢的炸了一會,準備好盤子,鋪著一張熟宣在盤子裡。
文四姐抄起笊籬,只一撈,就把鍋裡飄著好似滿天星的豬油渣都撈了出來,本著一種沒有廚房紙用宣紙也差不多吸油的現代廚子思想,她把豬油渣都丟在盤子裡,捻起一撮鹽,一邊抖著手腕讓細碎的酥肉們紛紛揚揚的翻滾著,一邊細細的均勻的撒上鹽。
姚三郎默默的站起來:「好了麼?」
文四姐在廚房裡找了找,翻出來一張油紙包好,又在懷裡摸了摸,摸出來一點散碎銀子,用指甲掐了一半給他:「順便給黛玉買根糖葫蘆,你會挑好糖葫蘆吧?」
姚三郎點點頭:「我會看氣,賣糖葫蘆的有沒有良心,我能瞧出來。」
然後他就走了,文四姐繼續趴在桌子上捏龍臉,總是因為手抖做不好……她想像了一下成品,差點把自己嚇哭。
黛玉靜了一會就攤開書,開始讀書,看史書,看累了看看詩詞,休息好了繼續看史書,看史書有不通的地方,把那個朝代的律書搬過來看看。
律書上看到不認識的字了,拿出辭海和說文解字來看,看到一句用了這個字的例句,出自某名篇,忍不住把名篇全篇都翻出來看,看完之後覺得很好,找一找作者的生平,又看了另外幾篇——這是一隻有很多書的學霸。
正在捧著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拐過去的《齊民要術》看菘的種植:凌冬不凋,四時長有,有松之操。看著看著把書放在桌子上,仰天長嘆:「我剛剛好像,,,再看高歡和宇文泰?」
姚三郎捧著好幾包零食敲窗戶,低低的說:「妹妹,我回來了。」
黛玉輕輕嘆了口氣,又覺得他煩,又覺得他可愛,過去拉開窗子:「我師父做什麼呢?」
姚三郎把油紙包都塞在她手裡:「文四姐準備過年的東西呢,我回去看書了,不打攪你。」
黛玉心裡頭一直在猜測菘的口感,發現他有點蔫兒,也沒覺得怎樣,看著他嘴上的油光微微一笑,關上窗子,吃著零食繼續看書。
姚三郎在窗外想了想,默默的走了,回去之後在書桌前呆坐了半日,提起筆來寫信,仔細描寫了今天的事:大師兄,我覺得我做得不對,不太像男子漢大丈夫的所為。
還有,黛玉準備給你送東西,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好建議給她,也顯得我貼心。
正在打坐的蚩休師兄第無數次的被師弟的信打擾了,很有耐心的開啟紙鶴,看裡面寫的信,看得他疑惑皺眉:「這麼乖巧聽話,居然還哭著跑出去……真是雲旗寫的信?是不是有人(黛玉)捉弄他,冒名寫信?」他懶得掐算,站起身駕雲出去,過去看。
看到姚雲旗趴在視窗長籲短嘆,對著晚霞發呆,一會笑一會嘆息,兩隻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旁邊桌子上放著許多書,還有幾摞紙。所以,可能他真的從一個皮蛋、一個渾身臭毛病又犟又擰的混小子變成這樣?知道反省,想要改過自新,想成為一個正經的神仙。
蚩休師兄默默撓頭,他雖然讀過很多書,看過很多道理,依舊不理解這是怎麼回事,早知道有個妹紙讓他追他就能改好,我早就想法子弄個師妹來震著所有的師弟們。要保持大師兄的尊嚴,不瞭解的時候不能亂說話,說錯一句話會被這幫小崽子笑話一千年。既然他性情大變,那我去看看黛玉,看看她有沒有變化。
有的!長高了一寸呢!
黛玉左手拿著一本書,右手拿著一根糖葫蘆,咔嚓咔嚓的吃著,苦惱的思考:「菘到底是什麼呢?陸遊說雨送寒聲滿背蓬,如今真是荷鉏翁。可憐遇事常遲鈍,九月區區種晚菘。應該很好吃吧?或者不好吃,只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