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林小姐,我有幾句話,想和你私下說,不知道能否移步。」
黛玉很想去聽聽他要說什麼,又想起娘親的叮囑,不要因為和師父學武就跟她一樣不注重男女大防,到處廝混,還有好多書上寫男女七歲不同席,我現在虛歲七歲了。
猶豫,舉棋不定。詢問的看向師父,還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文四姐慫恿道:「去唄,他要敢對你不恭敬,你喊我去揍他。」
姚三郎笑道:「不敢不敢。」
倆人就又上樓去聊天了。
文四姐等他倆上樓、進屋、關門、立刻無節操的掠過去偷聽他們的談話。心裡還給自己找藉口,我是她師父呀,我不能放任一個有賊心的老妖精跟我軟萌的小徒弟獨處。
黛玉倒不是很害羞,落落大方的問:「三郎哥哥,你要與我說什麼?」
姚三郎深情款款的說:「殘雪初晴照紙窗,地爐灰燼冷侵床。
個中邂逅相思夢,風撲梅花鬥帳香。」
文四姐沒聽懂。
黛玉聽懂了,立刻紅了臉。這詩的大意是:我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點著爐子都覺得心裡冷,可是突然夢見你了,就覺得窗外吹來夾雜著雪的冷風都帶著梅花香氣,可知那夢何等暖心。
她微微沉吟,吟道:「人靡不有初,想君能終之。
別來歷年歲,舊恩何可期。
重新而忘故,君子所猶譏。
寄身雖在遠,豈忘君須臾。
既厚不為薄,想君時見思。」
姚三郎不算飽學鴻儒,可山中的日子寂寞,他也讀了好多好多好多的詩詞,知道林姑娘的意思是說,就算我離開了,她認識了很多很多新朋友,也不會忘了我。
姚三郎心中微動,眼睛亮亮的眨呀眨:「有美人兮迥出群,輕風斜拂石榴裙。
花開金谷春三月,月轉花陰夜十分。
玉雪精神聯仲琰,瓊林才貌過文君。
少年情思應須慕,莫使無心託白雲。」簡單的來說,你辣麼好看,我喜歡你。
文四姐在外頭撓牆,感覺好像要私定終身了,但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發生了什麼?
你們文化人說話為什麼那麼複雜?不對!姚三郎你什麼時候混成文化人的?
之前給我講故事時一嘴的大水詞,是把你自己的文學水準降到跟我一致嗎?我討厭你!
黛玉驚惶的抬起頭,看著三郎哥哥,他站在一米開外,是個如玉君子,眉梢眼角帶著溫柔笑意,略有些忐忑不安,他火辣大膽的對我表明心跡,小心翼翼的等待著我的回答。
她的臉一點點的紅到底,羞怯的轉身避開他的目光,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要告訴師父去。」
姚三郎賠笑道:「林妹妹,好妹妹,是我一時失言,你莫怪。」
「失言?」黛玉微微挑眉:「誰跟你哥哥妹妹的,別混叫。在下木玄玉,是個男孩子。」
「好,好,林賢弟。」姚三郎想到自己剛出櫃的好朋友,憨笑道:「四姐去接她娘子了。」
黛玉想到自己師父的婚約,忽然覺得,木玄玉的身份也不是很安全。
她嫻靜似嬌花照水,輕聲問:「你要去做什麼?」
姚三郎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終日修行,雲遊四海卻居無定所,並非良配。要去謀求一份富貴榮華,也好養家餬口。」
說到養家餬口四個字,他的眼睛不住的往黛玉臉上看。
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想養的是誰。
黛玉以手掩面,疑惑的問:「你還缺榮華富貴嗎?」
你頭上戴的是金玉,身上穿的綾羅,看起來不像窮人呀。
姚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