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是個很有禮貌的好孩子,所以她說:「我師父雖然行事衝動草率,但伯父先抑後揚,將她玩弄於鼓掌之間,難道能讓她改掉風風火火的脾氣嗎?」
「能。」卓東來輕聲道:「她已經改掉很多了,起碼,她能耐下性子來教你練武了。你可知,你前頭那三位師姐,她都不曾細心教導,教半個月就沒耐心,跑出去玩了。」
黛玉頓覺無奈,想想師父跪的可痛快了,爬起來的時候臉上也沒有什麼受屈辱的表情,也就不說什麼了。
「伯父的計策真妙,能護住我師父。我聽說過關於師父的傳言,只當做無稽之談,沒想到那麼深的地方去。」
卓東來含笑點頭,直接說起正經事:「姚真人心性如何?」
黛玉一怔:「這與此事有什麼關係?」
卓東來心裡已經有個陰損惡毒的計劃,只是看了一眼神仙似的小美人,說出口來怕她不配合,這次不像過去,過去坑人是以文四姐為中心,這次是以她為中心。
便饒有興致的問:「你平時讀什麼書?」讀什麼書,懂什麼道理,沒調查過你書房裡有什麼書。
黛玉心說你這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是什麼問法?
還是據實道:「只讀些四書五經和史書。」
卓東來點點頭,把繡衣使三十六長使分別有什麼本事、分部在全國什麼地方、掌管那些事情簡單介紹了一下,隨口講了幾個他們喪盡天良,滅人滿門,肆意報復,殘害忠良的例子,輕描淡寫幾句話,卻叫人脊背生寒,頓生殺意。
遞上手帕,問道:「以你看來,要把繡衣使這個部門永絕後患,要怎麼辦?」
黛玉聽他們幹的壞事都聽哭了。
一邊哭一邊疑惑,伯父你沒事吧?誰會問一個小姑娘這樣的問題呀?
她想了一會,還是如實答道:「是誰想要永絕後患呢?」
卓東來長嘆一聲:「好孩子。澤蘭碰上這樣的問題,只會說把他們都殺掉。」
我終於見到一個聰明的女孩子了,太感動了,之前想成親的時候考量過京城中大戶的姑娘。都缺少謀略,只有王家的鳳哥兒,到是美人模樣,口齒伶俐,行事也算利落,只是總覺得有些不足。
黛玉嫣然一笑:「我師父是小孩兒脾氣,再直爽不過了。」
卓東來笑著搖搖頭:「我實與你說,太上故步自封,今上銳意進取,朝中大臣首尾兩端,軍中的勢力倒還忠君。今上自當太子起,就與繡衣使不睦,故而與我密議。」
簡單的說,皇上想搞掉繡衣使,但朝中無人可用,我又私下裡投靠了他,所以是我的活。
黛玉不住的微微頷首,仔細一琢磨,卻掩口而笑:「子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這等機密事,伯父怎肯對我這未及笄的弱女講?」
且慢,我有點不懂,你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難道此事中,與我父親有關?聽起來這件事和那誰的衣帶詔差不多重了,我師父還能殺殺人,我卻什麼都不會做。
卓東來道:「不錯,你父親兩袖清風,盡忠職守,是今上信重的重臣。」
黛玉臉上微微帶出一點笑意,似乎為此得意。
小姑娘聽見別人誇自己父親能耐人品都好,總是要開心的。
卓東來道:「他治下不許別人貪汙受賄,又不容繡衣使安插官吏,繡衣使近年來私下販賣私鹽,各處鹽廠都為他們供鹽,只有蘇州一帶堅決不從。」
黛玉立刻反應過來,還是那樣柔軟清脆的聲音,卻有些說不出的驚恐:「他們要釜底抽薪?」
為了利益,要殺我父親?因為他擋了他們的財路?
卓東來:「正是。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