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從那夜, 她因與楚之月爭執,坐在臺階上的柔弱背影,再轉頭時那哭的模樣。因著自己哭的,那情緒太濃烈了,濃烈得讓他手足無措,生了遐思。
水溫有波動,沈祇從水中浮出,下頜水珠滴落,那含珠唇就生了笑意。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牙印,沈祇心裡就生了幾分痛快。
說不上來的緣由,眉兒那般的小脾氣在他看來實在是太可人了些;忍不住動了嘴咬了,也是可人的不想旁人瞧了去;在自己懷裡哭的時候,眼淚為何就能那般的溫熱,燙得他的心都有些亂了。
心不動,則平靜如深潭。
心一動,則一湖秋水波紋叢生。
沈祇身子放鬆,靠在石壁之上,胳膊舒展,抬手放置在泉水邊。沒明白的時候,心裡頭都是雜亂思緒,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眼淚點醒,便想著要如何循循善誘捕得獵物入口。
不單單只是人待在自己身邊便夠了。
低了眉眼,沈祇盯著泉水的流動,一念頭也逐漸隨著水面的平靜而清晰浮出他想要眉兒的全部。
山中清晨說是靜謐,卻也吵鬧,天將亮未亮之時,便有不知名鳥兒叫聲,配著啼鳴則更加惱的人無法入睡。
等朝霞瀰漫之時,這幾處林舍也便有了動靜。
既已入山,便該行了拜師禮,挑了吉時,沈祇與眉兒便分別正式拜師。
顧瀟是個急性子,眉兒還沒跪完,就趕忙扶了人起來,惹得三娘都笑他:「原不是還有些不滿意的,只想讓祇兒當了你徒弟,你看這會兒你又這般了。」
因著沈祇在謝一那處,並聽不到三娘調笑,屋裡就三人,顧瀟也順著三孃的話道:「自家人自家疼,差不多就行了,不講究這些。」
「那是不是得去洞窟裡頭給眉兒挑件趁手的兵器。」
顧瀟點頭:「那是自然。」
還不知道這山上有洞窟,眉兒便將心中所想問了出來,才聽三娘細細解釋道:「這山原是荒山,因風滄山藥草多,地勢也險拔,當然還因景色不錯,是以你謝師父便花了幾年時日將這山好好打理了。除卻這他親自盯著人建造的竹舍之外,便是放置我等這輩子家產的洞窟。」
「相公無甚錢財,都是些江湖上的東西,還有收藏的兵器;你謝師父的洞窟裡頭便是藥材藏書;至於我嘛」三娘身子靠後,那笑就多了幾分得意:「我那私庫裡頭便都是金銀財寶鋪子莊子田地等地契了,還有一整庫的衣衫料子,珠寶首飾。」
眉兒:「三娘你為何」
三娘眨了眨眼:「不告訴你。」
「那是她家幾輩的東西了,也不是你師娘一個人掙下的,說是銀子多,用處也就那般。」顧瀟擺擺手:「我與你謝師父的私庫別看沒什麼真金白銀,但隨便拿個東西不比你師娘那一洞窟的花裡胡哨差了。」
「尤其是那兵器,有幾件兒可稱得上是無價之寶。」
往洞窟走的時候,眉兒聽著顧瀟一路說道,從百年前說到如今,再說到百家武功,等等等等聽得她耳朵都起繭子,腦子都發暈。
聽到後頭就覺著師父在吹牛,武功便是高強,怎麼可能出入皇宮如無人之境,這不是瞎扯麼。自然也就沒把顧瀟那說他私庫裡頭的兵器是無價之寶的話給當真。
外行看熱鬧,眉兒現在就是個外行。
等七繞八繞,又走過一陣法之後,才見一被藤曼所掩蓋的凹門。
那石門不知是個怎麼機關,只見顧瀟將門口九宮格一般的圖形推來往復,石門便開了。石門一開,又見石階數米,繞過六道門之後,才見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