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看著還是挺聰明的一人, 這會兒看著就呆傻了,沈祇順手拍拍她腦袋,也沒說什麼就想走。
剛往前走了還沒兩步, 衣擺就被拽住, 沈祇回頭, 看眉兒嘟著個嘴,露了小女兒情態,聲音都嬌嗲了:「不往前走了吧, 就溫泉邊上暖和,要不要喝點酒。」
沈祇身子一動, 直接將眉兒手裡的衣擺拽了出去, 淡淡道:「不喝。」視線掃過那酒壺,和上回阿蠻拿的酒壺一個樣子, 沈祇就又道:「這酒好像是阿蠻釀的,最好是別喝,保不準裡頭就被下了些什麼春藥。」
眉兒盯著他:「你什麼意思?」
沈祇眼睛眨了眨,並不答話。
如若沈祇說了倒還好, 只冒了一個話頭則讓人引起了無限遐思, 眉兒不但不傻, 相反的還很聰明, 不但聰明, 反應也很快, 當下立馬就聯想到了中秋那夜他反常的模樣。
「你上回中秋難不成是因著這?」
沈祇眼睛又眨了眨, 還是沒答話。
她與沈祇相處這許久,知曉他這反應就是預設的意思, 這話以前不說,現在才說, 眉兒眼睛也眨了眨,頓時就懂了。
明晃晃的膈應自己讓自己下山也不痛快。
冬夜天冷不如眉兒心冷,其實在眉兒看來,他若當真有所捨不得,該是自己想了法子,哪怕是抽空下山想來也不是難事。而不是看著自己因了下山開心快活就想著讓自己難受;難不成在他心裡頭,自己該是只能為了他的事兒開心嗎?自己只能跟了他才能快活嗎?她又不是傀儡。
便是以往,他與自己不相熟的時候,也沒這般霸道,反而還常常教導自己凡事要先以自己為主,再來才是別人。那怎麼真當自己懂了那話,日子也當真能那般過的時候,他卻是加以阻撓呢。
嘴巴上說得倒是好聽。
眉兒看著他,眼神收回了些情意,這一瞬連著小性子都覺著多餘,手邊酒放下了,開口道:「如若沒阿蠻從中添亂讓你我陰差陽錯,你何時才會和我表明心意。」
眉兒蹙眉,說出這句話之後心裡頭又浮現了一個念頭,便緊跟著一句道:「還是說那夜你不過是順水推舟,其實你也不明白你到底歡喜不歡喜我。」
這話一說出口,眉兒就看見沈祇下巴微微揚起,略抬頭看著自己,那眼裡似又如深潭,且還蒙上了一層霜,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猜中的惱怒,還是如何。
該是傷心才對。
冬夜月色不甚明朗,風起雲也斷,月牙泉邊也讓人覺著寒涼,他的墨綠錦緞長衫讓其瞧著清貴,那領口的銀灰色又讓人覺著與其隔了一層。
眉兒覺著他好似站在月色清暉之下,而自己則站在夜色之中光與暗的交界處,無法向他靠近,那清冷月暉遙遠又寒涼,抗拒被那寒涼包裹,也抗拒被身後的暗吞噬,她就像是遊離的魂魄,如灰難存。
而此刻的沈祇瞧著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的眉兒,沒來由的就很是失望,他處處為她著想,事事念著她,從不捨得對她說了一句重話,明了心意之後更是日日盼著與其相守,哪怕她性子倔強矯情,他也是耐心小意的哄著。
都已這般了,為何眉兒還是能說出「順水推舟」這種話,他在眉兒的眼中便是這種糊塗人麼?便是貪戀色相拿她不當回事兒的人嗎?
沈祇卻不曾察覺,如若他當真如此愛戀眉兒,這會兒該是想著為何自己會讓眉兒有了這般的念頭,也該想想為何師父不讓就真的沒再想著能不能有了其他法子可以兩全,更該想想為何心裡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