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有意思。」
「你別是惱了阿蠻,結果阿蠻不走,心裡窩著火,覺著眉兒還閉關就是因為阿蠻。哪怕心裡頭也知道她不下山怪不到阿蠻頭上,但還是怪罪,然後憋著火兒想著怎麼讓阿蠻吃了教訓趕緊下山吧。」
沈祇抿唇,有些想笑,眼神卻有點亮:「為何這麼說。」
「你少來,我看你偶爾看阿蠻那眼神沒說你想殺人滅口都不錯了。」
「胡言亂語。」輕輕柔柔一句話,沈祇轉身繞過謝懷夕:「師兄操心這些,不若和我說說這醫書裡頭我標記的地方,還不大明白。」
「我就煩你這樣,明明心裡想的那樣兒的,你裝什麼裝。」謝懷夕又走到沈祇跟前:「你說說吧,眉兒閉關這事兒你怎麼想的,還有她過完年要下山這事兒。」
「自是讓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兒。」
謝懷夕看沈祇那心口不一的嘴臉,忍不住搖頭翻了個白眼:「別說師兄說你,你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我看你說這話的時候那眼裡頭意思恨不得把眉兒拴你褲腰帶上。」
「還有啊,阿蠻那丫頭真沒什麼壞心思,就是性子直接點兒,你看她知道眉兒是你童養媳不也沒說啥嗎?不還是想等著眉兒下山好好說了,解開心結。她撐死了也就能算有點野蠻,但人跟人之間不一樣,你也不能讓阿蠻就按著你喜歡的那樣兒的人做了去,得饒人處且饒人。」
「哦?我為何要饒了她?」
「那你這小子長了這麼張臉,你自己怎麼不照照鏡子問問自己幹嘛長得招人,才惹了狂蜂浪蝶。」
「他人之錯我為何要怪我自己?腦子缺根筋嗎?」
「我看你對眉兒那鬼樣子就跟缺根筋差不多。」
這話說得粗俗,沈祇覺著謝懷夕這人有時候你說他不著調,偏偏又比旁人瞭解自己,不過沈祇也沒打算洩露什麼心緒,慢聲道:「不必扯了那許多,我不會對阿蠻如何。」
「好,這可是你說的,阿蠻說是想等眉兒下山之後,一道回岙州,這還有小半年的日子,你可基礎你說的話,萬萬不能對阿蠻如何。」
說來說去,謝懷夕還是怕沈祇對阿蠻使了什麼陰招,後頭沈祇再去採藥,再下手去刨藥根兒的時候,沒忍住嗤笑一聲。
按著未出東山鎮之前的性子,出了阿蠻這事兒,沈祇覺著自己會不會做了什麼還真不好說。不過經歷了這許多,心思寬容了些,雖抑制那股子惡念,耗費了些精力,但好歹還算能控制住。
只要阿蠻乖乖的,沈祇覺著自己自然不會做什麼。
不過眉兒一直不下山這事兒,倒確實是怪在了阿蠻頭上。
殊不知,眉兒八月十五之後仍舊閉關,卻不是因了與阿蠻吵架,而是因她自己有些迷惘了。
一來吃不準沈祇突然的親暱是為何。
二來這親暱之後除卻那巨大歡喜伴隨的便是巨大的不安。
三來眉兒覺著自己需要些時日冷靜冷靜。
在密室打坐之時,眉兒的腦海之中沈祇的身影幾乎沒有消失過一息,中秋夜裡發生的事兒一遍一遍在其腦子裡徘徊。
心裡頭的歡喜不受控制的滋生蔓延,越是如此,眉兒越不高興,她覺著自己不能跟個哈巴狗似的過了以前被沈祇左右心神的日子;他真的歡喜自己的話,得跟著她的心意來,不能他想如何就如何,更不能他歡喜自己了,自己就立馬貼上去。
那成什麼了,那以後豈不是當真就得被揮之即來呼之既去了。
有些念頭生的沒來由,眉兒骨子裡天生也有些不服輸,那許多年的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