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髮絲散落在紫衣之上,參天之木感受到了秋意,散落了幾片落葉,那落葉在明月注視之下,泛濫著銀光飄飄蕩蕩至紫衣身側。
好一副山中景,好一對有情人。
夜色籠罩,星辰漫天,天地之間便彷彿再無旁人。
沈祇看著半趴在自己腿上已然入眠的眉兒,嘴角笑意未褪,身子也放鬆著靠在了樹幹上,他手無意識的摸著她的發,眼睛卻毫無睡意的更亮。
情意翻湧之時收不住,真當捅破那層窗戶紙發覺也並不難,如果可以沈祇想著是不是來年就可以娶眉兒為妻。明年自己便有十八,眉兒也有十七,不算小了。
成親之後再看天下局勢,上路尋親便可提上日程。
如若順利,是不是弱冠之時,也能生個娃娃。
想得越遠,便越發覺著日子有意思,從前覺著稀鬆平常的世間萬物,在此刻都變得可人了。
第57章 、打臉
中秋之後, 眉兒沒有在沈祇預料之中的不再閉關,甚至中秋之後,沈祇就沒再見到眉兒了。
心有焦慮, 明顯的謝懷夕都能看出來。
而八月十五當夜, 謝懷夕回小榭正好碰到渾身濕透的阿蠻回來, 小姑娘大半夜的不睡覺,身上還沾了點兒水草之類的,謝懷夕自然要問。
他與阿蠻相識年月算是很長了, 阿蠻也一向拿謝懷夕當好友,當兄長看, 一肚子委屈混著淚水都貢獻給了謝懷夕胸前的衣裳。
謝懷夕有些無語:「先不說童養媳不童養媳這事兒, 他二人亂世裡頭討生活不容易,說是兄妹確實更易行事。然後你這你再歡喜了那小子, 你也不能下藥啊,這不是拿自己名節開玩笑麼,我看沈祇那小子,你當真成事兒了, 你以為他會娶你?說句難聽的, 為了不讓眉兒知道, 說不定他做個局, 直接毀屍滅跡了, 到時候你那哪裡哭去。」
阿蠻擦擦眼淚, 覺得謝懷夕誇大其詞:「沈祇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真成事兒了肯定是會娶我的。」
謝懷夕不耐煩的擺擺手:「我在岙州城外的山上碰到沈祇的時候,不過唐突了眉兒, 唔」謝懷夕覺著有點不好意思還是繼續道:「當時差點兒看到眉兒洗澡,眉兒跑的快沒給我解釋的機會, 然後沈祇就尋過來了,當時你是不知道,匕首,那匕首差一點直接就要割了我脖子,要不是我嘴巴快,真死了也說不定。沒死也被他揍了個夠嗆」
「當時他那一身殺氣啊,真的,我覺著你幸好是沒成事兒,所以才只是被一腳踹到了水裡,那溪水雖說不深,但也沒多淺啊,我問你,你掉下去之後他有拉你的意思嗎?」
阿蠻搖搖頭:「他扭頭就走了,一句話都沒說。」
「那你再想想,那夜眉兒玩水,他架弓射箭可有一點猶豫?」
「沒沒有。」
「那不就成了,那小子下手狠的,和我師父有的一拼。」謝懷夕說罷脫了自己的外裳給阿蠻擋了狼狽,還有點老父親的嘮叨:「你啊,別想著沈祇了,兩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眉兒是他童養媳,就算不是,他也不一定看得上你啊,你說說你還生眉兒的氣,至於不至於,你哪裡就這麼小氣的人了?」
阿蠻攏了攏衣裳,有些骨寒,她回想當時沈祇發覺那酒不對勁的時候,那眼神確實不同以往,靠近之後,那一腳也絲毫無腳下留情。那一瞬阿蠻覺著自己在沈祇眼裡別說是女子,怕是連個人都算不上的。
他眼裡無厭惡,只有冷漠的置身事外,彷彿掉入水裡的不是他認識的人,更不是什麼生靈之類的,那樣子的沈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