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抹了一把眼淚,發狠地道:「都是被你爹算計了,咱們原本好好的過著日子,是他非要對付沈蒼雪,把咱們牽扯進來的。如今算我著了他的道,便是有仇,等日後再清算也不遲。你只管好好守著兒子過日子,切莫再娶,一切等我出來再說。」
王檀差點沒被她嚇死,這是還準備折騰?他不禁慶幸衙門給她判了五年,否則以這折騰的勁頭,早晚都要走向萬劫不復的境地。
塵埃落定,看夠了熱鬧得眾人各有分說。
有的驚訝李氏惡毒,竟敢隻身下毒;有的以為王檀狠心,大堂之上揭髮妻子罪行;有的覺得王家家風不正,還有的因為這件事,徹底記住了沈記。李氏的癲狂之舉,恰恰印證了那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不過他們也好奇,沈記的生意能有多好,以至於最近頻頻聽到沈記的訊息。
今日過後,只怕整個臨安城都知道「沈記」的招牌了。
「可沈記究竟在哪兒?」
「你還不知道?北城杏花衚衕口,聽說他們家賣的包子特別好吃。」
「豈止?那兒賣的粥都比別人家的好喝,我天天去喝。」
「我怎麼聽說他們那邊還賣什麼奶茶?我家姑娘也不知聽誰說了,最近正嚷嚷著要嘗一嘗呢,可把人給愁壞了……」
眾說紛芸,興旺正準備隱去之際,忽然發現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他循著望去,正好捕捉到聞西陵的眼神,當下脖子一縮,退了兩步,心中默唸「看不見他……」
聞西陵似笑非笑。
興旺更害怕了。
他害怕聞西陵,所以提前告密了;可他也害怕他們家老爺,所以不得不替王家出頭,讓李氏獨自擔下罪責。這本跟他沒什麼關係,他也是被逼無奈的。像他這樣的小人物,哪有什麼主意呢,不過一切聽從上面的意思罷了。興旺埋著頭,似乎這樣就能隔絕聞西陵的視線。
好在聞西陵也沒對他怎麼樣。
沈蒼雪落後了一步,並沒有隨大流出去,反而留了下來,親眼看著李氏被官差拖下去。
她有種直覺,李氏是真的想要毒死她,只是中間不知道出了什麼岔子,鬧出了這樣的烏龍。關上五年,實在太便宜李氏。
李氏看她似乎很不爽,但也僅限如此,她眼中那濃烈的恨意彷彿消失不見了,又或者是轉嫁到了別人身上。譬如王家人,尤其是那位王老爺。
沈蒼雪帶著一幫人回去之後,理所當然的受到了隔壁鄰居們的慰問。
眾人聽後,對王記夫妻二人表示了唾棄。雖然所有的罪責李氏一力承擔了,但是眾人還是覺得這對夫妻倆都不乾淨,沒準就是他們倆合謀的。
封老闆打量著王記,說道:「想必自此之後,對面也該消停了。」
然而他沒想到,王記消停得會這麼徹底。
當日晚上,王記的門關上之後便再也沒有開啟過。王檀直接帶著兒子搬回去了,這個鋪子也不要了,鋪子裡的幫工也一併攆出去了。
工錢沒結,王檀讓他們找王家來結。這段時間鋪子日日虧損,虧的可都是他們夫妻二人的私房錢。王亥先前許諾,只要他們絆倒沈記,回頭便分三成家產給他們。結果三成家產沒到手,自己的錢卻全賠進去了。要不是虧的太厲害,李氏也不至於挺而走險。
如今來看,他還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僅賠了私房錢,連妻子也賠進去了,可對面的沈氏卻毫髮無傷。
王檀沮喪,王亥則是暴跳如雷。
他把兒子叫進了府,也不管他如今多大,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罵他沒本事,嫌他不中用,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王檀因為李氏被蠱惑一事,對他爹本就心存怨對,如今又被人這麼一通罵,當下就惱了:「您有本事何不自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