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行情,顧家在養珍珠前就有所耳聞,但真扎進這行當以後,孟本才潛心研究,知道地一清二楚。這可比他們原本霧裡看花要清楚多了,詳情比傳聞還要來得厲害。這是珠商們日日要叫苦的事情,孟本卻是激動地渾身發抖,說白了就是發財的大機遇!
顧周氏這時候正在思索,也就沒有開口說話。而孟本就接著道:「本來是打算找些中小珠商做事,這也是防著店大欺客,況且這樣養珠的事兒也能多保守兩年,多發幾年獨門財。不過小姐也是給我寫了信的,讓給找個大珠商,最好是珠子要上貢的。」
顧周氏這才『唔』了一聲,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本來禎娘早就涉足家裡的生意了,給掌櫃寫信之類,顧周氏也不會過問。涉及到生意上的大事,掌櫃們才會與顧周氏說一聲——這也是因為很多事情沒得顧周氏這個當家人點頭,帳上是做不了的。
顧周氏點點頭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她一般不會在掌櫃和管事面前直接駁了禎孃的意思。這也是為了一步步加深禎孃的威望,將來禎娘當家的時候下頭能更加信服。顧周氏大概知道了一點為什麼,畢竟『珠子要上貢』就是一個提示了,但是事情如何她還不能隨便定論。
於是道:「這件事我知道了,也不是一兩日能說好的,晚間我與禎娘再說一回。你在金陵這一回就多呆幾日,總之到了時候自然告訴你該是如何——這時候也可看看金陵這邊的珠商麼。金陵本事舊都,勛貴也多,珍珠生意做的大。」
孟本也就趕緊應下了,這才道:「還有一件事,是大小姐讓查了所有天下數得著的養珠戶和採珠戶的名錄,這個已經得了。這一回帶來是要給大小姐的,倒是請太太代交。」
顧周氏正要接過,就有丫鬟紅衣從外頭進來,附耳說了幾句話。顧周氏神情立刻不同了,收了冊子道:「今日倒是突然有事了,不能多說了,孟掌櫃先到客店歇息,剩餘的事情到時候說。下一回禎娘也能來,還能同她多商量,她就是主意多麼!」
打斷顧周氏與孟本商議珍珠生意的事情的正是小王氏與宋氏的信兒——當然是以王夫人的名義。來得是一個王夫人身邊的媽媽,顧周氏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曉得是王夫人身邊的人,就先放在了頭等重要的事情上了,便匆忙送了孟本走。
那個媽媽是滿臉笑意,見了顧周氏便賀喜。看看周圍壓低了聲音道:「給顧太太賀喜了,這一回是真有大喜事兒!老身這一回來是因為二奶奶給顧太太家小姐尋了極好的人家,只說這一回必然是成的,不只二奶奶點頭,就是太太看了一回也說了呢!」
顧周氏心裡砰砰直跳,禎孃的婚事一直壓在她心上,的的確確是她心裡最大的事情了。之前託付了王夫人後王夫人就把事情交與了小王氏,之後顧周氏就是與小王氏說話了,是論過一回人家了的。只是上一回三個人家都不好,顧周氏到底沒點頭。
沒想到的是王夫人還會倒回來管這件事,這一條就能說明其中不同了——可好可壞,若是不好,自然就是王夫人有自個兒意思,到時候就要犧牲一些。好的話,就是人選真不錯,王夫人不過是做一回好事罷了。
顧周氏固然知道自家沒什麼值得王夫人算計的,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看得清的,或者真有那些東西值得算計,又是如何?顧周氏心裡波浪滔天,面上還只能裝出一副喜色來,只期待著真能是好事兒罷。
那媽媽不曉得顧周氏想了什麼,只是道:「這事兒還是要與顧太太商議的,因此讓我來送信兒,讓顧太太明日上午去一趟府裡。到時候太太和二奶奶與太太說——顧太太可是有福了,將來可要有佳婿了,滿金陵城裡有多少才俊能讓太太這樣重視。」
顧周氏只能送這媽媽出門,心裡有些後悔當初託付給王夫人這件事了。自己把這件事料理清楚,就是得不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