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顧周氏雖說與禎娘說來這個事情,但是到底如何並沒有透露。等到禎娘去了學塾裡大家都笑嘻嘻地聚在一起說著什麼,玉浣卻紅紅臉兒坐地遠了正襟危坐地看書——禎娘知道定然是在議論玉浣的親事了。
這時候大家見禎娘來了,趕緊招手,讓她坐到一起。玉淳笑嘻嘻地挽住禎孃的手道:「禎娘你還不知罷!三姐姐要定親了!你道是什麼人家?」
也不要禎娘回答,她自個兒就一禿嚕個說了個乾乾淨淨:「是魏國公徐家呢!原來她就說要嫁個有爵位的人家,這一回可算是稱心如意了。還是人家的嫡長孫,哎喲喲,了不得了,以後的國公夫人就是咱們玉浣小姐了!這可多威風!」
禎娘心細,立刻察覺到其中有可問的:「是一門兩國公的徐家?若是成國公倒是真好了,就在金陵。不只是遂了玉浣姐姐的心意。還有一個好兒,不必與家裡分別,將來回家探親再容易不過了。」
當初徐家有兩脈,一脈跟著建文帝,一脈跟著文成祖,於是都成了國公,在金陵的就是魏國公。魏國公在金陵傳承可比盛國公家久,當之無愧的坐地虎、土皇帝。流水的官員,鐵打的國公爺,說的就是他家。就是在勛貴人家,他家也是極盡煊赫了。
玉潤把禎娘話裡沒說完的意思說出:「就是呢!以後回家就是前後腳的功夫,這才隔了幾條街?好處可說不完,除了回家便宜外還有一樣,今後可有家裡人撐腰!到時候三姐夫但凡有個不好,招呼一聲,家裡兄弟還不是同去同去!」
大概是一個『三姐夫』說的大聲,玉浣再也忍不住了,要去擰玉潤的嘴巴,氣急敗壞道:「你個小冤家,張口姐夫閉口姐夫的,這是哪裡聽來的,你去叫,人家可不應。這個沒有的事情,你們也好這樣說!」
這時候玉潤可不怕這個紙老虎,姐姐妹妹都是她的幫手,只往禎娘背後一躲。依舊笑嘻嘻道:「三姐姐可別嘴犟,這會兒高聲!事情的確沒定下來,但是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三姐姐敢說不是?到時候定親了就是自己打了嘴巴呢!」
禎娘就在兩人之間,也忍不住笑了,幫著玉潤攔著玉浣。不過她也不是一味偏幫這玉潤她們,她的玩興也起來了,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就與玉浣道:「你只管記著今日,說起來她們哪個不結親的!以後要一樣樣還給你的。」
還不待禎娘說什麼,幾個姐妹之間先炸了鍋了,大聲道:「禎娘!你到底是哪邊的!這時候與咱們一同取笑三姐姐就好了麼,怎個給她提這個醒兒?你現下討好她可沒用,她記著你就是和咱們一起的,以後笑起來算你一個呢!」
姐妹和樂笑鬧,禎娘也被感染其中,倒是與她們追追趕趕玩了一通。坐下歇息的時候還拿了大紅汗巾子擦額頭,果然是有一層薄汗的。她也就沒注意到,除了姐妹們歡歡喜喜,也有偶爾靜默時候,幾個女孩子會晃神一下。
姐妹有了好親事,大家跟著可喜,但是心裡免不得想到自身——自身將來又是個什麼光景呢?能不能有玉浣的福氣?人家是頂級豪門,端是富貴雙全。這便罷了,還能就近嫁娶,算是一聲不離故土,不離孃家了。
就是夫婿人品,大家本是不曉得的,今日也聽一些訊息靈通的說過:是青年才俊,溫文爾雅、守禮規矩。同是金陵豪門,之間誰不知道誰呢!這位魏國公家的嫡長孫早就在家裡有適齡女兒的金陵貴婦心裡留了名字,恨不得直接拉到自家做了女婿!
又過了些日子就有定親的大禮,因著兩家都身份尊貴,到底辦得格外體面熱鬧。也是因著有這樣一件喜事,當日女孩子們是沒有上學的。玉灩就在自己的凝翠館裡嘆了一口氣,小丫頭懵懵懂懂的就罷了,她身邊的奶孃卻曉得為什麼。
玉灩的雖說是個國公府裡的小姐,但也是託沒分家的福罷了,論起來她的出身是這些嫡親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