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事情還不算完了,這樣的訊息立刻傳遍了府裡,二太太鄭夫人就同自己的兒媳孫媳道:「大嫂過生日,湊份子這樣的事情我這個做妯娌的不能不出,你們這些做小輩的就看著湊吧。」
二房是這樣,三房四房不管心裡如何想的,這時候大家都出錢是一定的了,就是顧周氏聽到了訊息也趕忙送了五十兩銀子來!
到了生日當日,應付過一乾親朋,大夫人私下與顧周氏說話,還道:「你有事湊什麼熱鬧,後頭的銀子都超出千兩了。本來打算儉省著過的,竟然還是這樣奢華!」
顧周氏卻是恭敬而不失親近地道:「太太這話原不錯,只是咱們的心意是咱們的心意不是!況且也是五十兩銀子,這哪裡算什麼,不過是全了情意。不只是我,就說太太房裡這些老姐姐們,哪一個不是爭著出錢?錢不多,但是也是對太太的心!」
王夫人嘴角露出笑意,道:「說不過你們!你們常常就會這些好話哄我!也別說這些好聽的了,今日你特地來與我私下說話,定然是有事情說了。這會兒也沒得旁人了,你就說罷!」
這時候顧周氏略略遲疑,然後才開口道:「這件事前日得知,本不該勞累太太的,只是想著到底不能專斷——原先我是不知國公爺竟然要做欽差去揚州了,方家人找上門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事情。說句讓太太發笑的話兒,人家自忖門第,哪會和咱們這些新榮暴發之家來往!」
顧周氏沒有點透到底是什麼事情,但是王太太如何不知,只說『方家』兩個字,一切就是昭然若揭。她也不表露神情,只是呵呵一笑道:「憑他們是什麼人家!說到新榮暴發,難道他揚州方家又是什麼了不得的名門不成?倒是不知能看不上別家了。」
說這樣的話雖然是帶著笑意的,但是作為超一品國公夫人的威嚴卻顯露了出來。她說完臉色沉了沉,道:「這事我知道了,你不要管他們,什麼也不要應承。除了這個,他們還有什麼別的事?」
顧周氏立刻將那張條子呈給大夫人,道:「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來上門的婦人給了這個。這些東西哪裡是給我的,自然是想透過我奉給太太了。」
大夫人掃了一眼紙條,笑著道:「只有一張條子?呵,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當年方家老爺子的吝嗇勁兒還沒過!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只給一張條子,怕遇上不講究的收錢不辦事呢!不過你做中人有什麼好處,總不會得不到好東西罷!」
顧周氏笑吟吟道:「我又是個什麼人物呢,不過是沾了太太的光,讓人家說幾句奉承話罷了。左不過得幾句日後必有報答罷了——說來還好沒得好處,不然我又不能替人家辦事,收不收都不好呢!」
大夫人這時候算看完了條子上的東西,冷笑一聲道:「可笑至極!如今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呢!事情到了這地步,若想著全身而退未免天真。這時候就該棄卒保車,推出幾個不重要的子弟,背下這件事,雖說免不得元氣大傷,但是卻能儲存根本。這時候還是這般扭扭捏捏裝腔作勢,真以為不會辦了他們?」
顧周氏這時候可不會插一句嘴,只是恭順的聽著話罷了。大夫人斥責了幾句,見到顧周氏的樣子這才緩和了聲氣,道:「還是你做的不錯,如今到了金陵才一年,給府裡放進項不少,但是卻從來不給府裡惹麻煩,也不曾借著府裡的招牌做事。只是你這樣的可少,方家背後的是成國公,這幾日可是發愁,只想著這幾日約見老爺,老爺哪裡敢應承,只是避著不見罷了。」
閒閒感嘆了一句,然後道:「你家如今帳上有多少現銀?」
顧周氏不解其意,但是依舊回答:「做生意的現銀不見得多,大多在產業上,這樣的事兒太太也是知道的。不過太太若是急需用錢,我打量著想辦法,套現一些,湊出一二十萬兩應該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