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惠的話是斬釘截鐵,其他人又能有什麼辦法,實在是沒有貨的,總不能讓他一個夥計憑空變出來火柴麼!因此大家牢騷一番,要了幾個以後分多少火柴供應的約定,這才悻悻而歸。
這一回好事有兩個,劉文惠道:「新的作坊如今人手齊備了,明日起就能有更多火柴供應——這一直供應不上的事情總算是可以緩緩了。」
禎娘思量著道:「這些事情你們辦的我是放心,只不過又能緩幾日?這才是只是南京城裡,以後還有下面的縣裡,以及整個南直隸周遭,最後是更大的地盤。只要東西好,哪裡發愁這個買賣!你只消和苗修遠與宋熙春說要抓緊不停辦作坊就是了!」
劉文惠點點頭,這些事情他們也知道了,禎娘這一回不過是再提個醒罷了。點過頭他才道:「還有一件事叫大小姐得知,咱們的火柴雖然沒出金陵,但是已經有外地的客商反反覆覆的詢問了。今日上午就有一位少爺尋到了咱們作坊說話,曉得咱們日近作坊沒有餘裕,沒得往金陵外發賣的意思,就想與咱們簽下以後的文契,約定明年要供他一些貨物。數量是很大,得讓大小姐知道!」
這件事從頭說起應該是好些日子之前的事兒了,原來在運河上起的頭。不曉得是哪一家的客船水手——他們這樣做船伕水手的大都是個單身漢,來錢快,耍錢也快。身上算是『五毒俱全』,喝酒、吸菸、賭博、嫖娼等,哪一樣不上手?總歸是一個水手要點菸卻沒得火了。
事情就是那麼寸!本來一堆水手裡就沒幾個記著要帶著火鐮包的——使用的時候與人家借著就是了,粗心大意的單身漢哪裡記得要帶這些零碎東西。這一回居然居然都沒帶上,全指著別人,於是便只能問遍了所有水手,然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然而事情還不算完,居然是廚房夥頭用油紙裹著的火鐮包浸濕了,蒲絨和紙眉子這些不要說不能用了,就是火石也夠嗆!沒得法子,只能等著一切晾乾再說了。偏偏這菸癮上頭了哪裡能等!只得叫住了一艘販賣食物的小船,問船家借火。
站在船頭大聲吆喝一聲:「這邊,這邊!」
立刻就有眼明手快的船家來到,那船家是個老頭最知道這些水手手上散漫,堆起滿臉的笑容來道:「老闆這是要什麼?咱們這小船專門做小食,我那婆子做的好爛羊肉、糟鴨,這邊河上都是有名氣的,不信自可以去打聽。配著小老兒進的上等土燒,最是便宜實惠,又格外享受!」
那水手本來只是借火來的,只是叫了人家船家過來卻不買些什麼未免顯得跌份兒,想到自家的酒確實快沒了,就大聲道:「兀那船家,先給我打一瓶子酒。」
買下酒來,這水手才說出自己本意:「船家,你可有火鐮?借我使一使,正要點菸,竟找不到有的了!」
那船家做成了生意,笑眯眯道:「我家如今倒是不用火鐮了,我住金陵的女兒上一回給孝敬了金陵城裡的新玩意兒,說是叫什麼火柴,倒是比火鐮好用,客人就試一試這個罷!」
說著那船家就先拿出自己的菸袋,當著那水手的面用火柴點著了,這才把火柴扔與那水手,道:「這個好用!就似我那般就是,客人自己來就是。」
那水手擺弄了一下隻手心大小的火柴盒,實在摸不著頭腦,他可從沒見過這個,一時之間竟然無法下手。不過這火柴使用簡便,看了那船家一回,他自然是會的,便拿出一根火柴照貓畫虎地在火柴盒上劃了一下。『嗤』地一聲火苗便燃了起來,那水手可是有些手忙腳亂!
稍稍慌亂中他也到底點著了自己的菸袋,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煙,這才又拿起火柴盒子來看,與那船家道:「嘿!真是從沒見過這個!好用的很!比那勞什子的火鐮好得多,船家,你這『火柴』就讓與我罷!」
那水手後就得了這盒火柴,原是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