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跑得很利索,主要也是因為她是個姑娘家,一旦選擇閉門謝客,旁人是決計不會主動過來敲門打擾的。
但安父就慘了,船上沒啥娛樂活動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這年頭的讀書人多半都是有走仕途的理想抱負。在明知道安父跟府城的官老爺關係好的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不主動自薦呢?
更可怕的是,安卉一跑,反倒是更方便了他們跟安父套近乎。
偏生,安父還不能像對老丈人一家那般,直接出演恐嚇嚇退他們。
苦是真的苦。
而歸根結底,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是錢胖子。
於是,在錢大富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安父在小本本上記了他的黑帳,決定回頭逮著機會就報復他。
那不然呢?誰讓錢大富同意讓這幫讀書人搭他的順風船的?要是他沒同意這事兒,安父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在終於到達了府城地界時,一坐上馬車的安父就罵罵咧咧的數落起了錢大富。
安卉就覺得很離譜,她哥多好的一胖子呢,為啥要遷怒胖子呢?大胖又做錯了什麼呢?
「對了對了,那個餘孫山到底在搞啥?來府城進學?他都不是秀才,就來府城進學?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是秀才,其中好幾個還是一等的秀才,包括咱們家以前那位房東老太太的獨子。人家只是鄉試劈叉了,沒考上舉人。」生怕安卉不理解,安父還舉了個例子,「就好像,你考不上985、211,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你要是考不上高中……要不咱還是放棄吧。」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人真的不用非在一條道上撒丫子狂奔,反正安父是覺得,這條路走不通,咱們就換一條路。總不能說,你的志向是考上京大清大,但你連普通高中都沒考上,還不放棄?非要撞個頭破血流?
安父連連搖頭:「其實我這麼說都不合適,每年考上京大清大的起碼也得有好幾萬人。但科舉啊,三年一次,每次也就兩三千人能考上。這還是鄉試,會試就更不用說了。他連考個秀才都要求庇佑,志向居然是考上進士,鐵頭娃啊!」
甚至都不能說是頭鐵了,可能就是單純的傻子吧。
「他是不是讓你幫他求庇佑?」安卉覺得這次自己肯定穩了,絕對是猜對了。
萬萬沒想到,安父卻用一種格外憐憫的眼神看向傻閨女:「不,他求的不是庇佑,是傻閨女你啊!」
安卉:……哈?
第101章
安父這話一出, 安卉當場傻眼。
這實在是怪不了她,因為在她看來, 自己跟這幫讀書人是毫無關係的。事實也是如此, 除了登船頭一天,那幫讀書人過來拜訪安父時,恰好碰上了安卉, 從那之後,安卉就再沒見過他們了。
錢家的商船確實不小,但它也僅僅只是一艘船而已。況且,既是商船,那就代表絕大多數的地方是放置貨物的貨倉, 留給其他人的空間並不多。
可即便如此, 安卉都沒再跟那群讀書人碰面……
這跟緣分不緣分的倒是沒啥關係,純粹就是安卉避著他們。
並非顧忌著男女大防, 而是身為一個學渣,本能的排斥學霸們。
「我覺得我跟讀書人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吧?」好不容易從愣神中緩過來, 安卉還是一臉的不敢置信,「還是說我理解錯爹你的意思了?你說那個餘孫山求的不是庇佑而是我……他別是有什麼事兒求我吧?」
安父露出了迷之微笑。
被親爹這種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得毛骨悚然,安卉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