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雲釅怔住,霎時慌亂地支起上半身,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真的啊?就是要這種效果?」
宋見青點了點頭,不急不躁,甚至有心情切了首歌,《6 onths》
其實,他如果一直不知道宋見青和遊覺隴的「別有用心」還好,他可以安然自得陷入迷霧中,在劇本與導演的有意引領下,走上合適的路途。無知是最有力的保護傘。
可是他現在知道了就像是身在迷宮,已經知曉外面有著層層包圍阻攔他離開的圍牆,劇本基調本就傷感,求生與絕望兩種思維撕扯爭鬥,主體只能悲哀地仰視,非常無力。
褪去沒幾分鐘的危急感捲土重來,雲釅瞧著一點不著急的宋見青,無法理解他怎麼如此悠哉:「你就這麼直接告訴我,不怕我狀態不對?」
宋見青避開他毒辣的眼神,開始裝蒜:「我對你有信心,而且後面的劇本也還沒改好。」
好想一枕頭捂死他,倒黴的打工人云釅如是說。
「謝時令的扮演者是誰?我和他都沒有提前試過鏡,萬一效果不好豈不是很麻煩?」雲釅焦慮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再沒了欣賞佈景與音樂的心情。
反觀宋見青好像是真的一點不著急,他饒有興致地開始研究音箱調節高低音的功能:「遊覺隴的劇本一看就是以你們兩個為靈感寫出來的,不會出錯。」
房中靜謐一剎,微風擠進來,拂動馬醉木的葉片。
雲釅驀地挺直上身,表情逐漸僵硬,慢慢抬眸,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們,兩個?誰?不會是」
最後那兩個字聲音小的幾不可聞。
說漏嘴了的宋見青罕見心虛起來,琥珀色的眼珠轉了轉,預設了雲釅的猜測。
「好希望隴哥要殺你的時候不要連帶上我。」雲釅由驚悚轉為面如死灰,心驚膽戰開始祈禱。
一個小時之後,陸景到達梅洛的房子。
(被雲釅埋怨長達一小時的)宋見青和雲釅排排坐在客廳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眼觀鼻鼻觀心,渾身透露出不自然的異樣。
許久未見,陸景眉梢輕挑,笑道:「你們倆這是幹什麼呢?見到我這麼難過?」
雲釅率先上前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小聲說:「怎麼可能我剛才是在怪他,都不提前告訴我,害我猜了好久。」
說起來,陸景是大他們兩屆的學長,學的就是表演專業。在他們找不到演員的學生時代幫了他們很多忙,很是可靠。
宋見青站在一旁,眼神飄忽地望向老式吊扇,欲言又止:「怎麼能怪我。」
鬆開懷抱的雲釅怒瞪他一眼:「反正一會兒你跟隴哥交代,我不管。」
「沒事,我來跟他說就好,」陸景聲音淡淡的,揉了揉雲釅的腦袋,「總是要說的。」
看著面前均是沉默不語的兩人,陸景心中已有七七八八的猜測。他試探著問道:「他怎麼和你們說的?」
窘迫不已的雲釅與宋見青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說不出口。
「沒事,」陸景很自然地拉了把餐桌上的椅子坐下,坐姿端正又不過分僵直,俊逸的面容令人如沐春風,「我都敢再來見他,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你倆儘管說就是了。」
兩人躊躇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異口同聲回答道:「他說你死了。」
房內頓時鴉雀無聲。
餐桌上有隻透明水壺,陸景默不作聲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過了許久才自言自語地問:「我是怎麼死的?」
「高空彈跳繩斷了。」/「遊艇開派對。」
反正聽上去都不是什麼好歸宿。
研究「陸景究竟是怎樣去世的」這種謠言意義不大,反正散佈謠言者遊先生遲早要親臨現場他們決定抓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