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檯內值班的大白熊已經不知所蹤。茶室的大門則緊緊關著,根本打不開。女子閉眼調整了一下凌亂的呼吸,安慰了一句「沒事,天亮就能出去了」,跟著熟練地走到櫃檯前,給自己和徐徒然各自倒了杯水。
「來,先緩一緩。」她將水遞給徐徒然,「放心,一樓是安全的。只是我們得在這兒多待一會兒。」
徐徒然喘息著接過,目光依舊牢牢鎖定樓梯上方——
只見樓梯口處,一堆木頭人拖著殘缺的身軀擠在那裡,肢體彼此交疊著,圓圓的腦袋聳動,像是一群虎視眈眈又心有不甘的野獸。
「別怕。它們下不來。」女子輕聲道,「過來些,別讓它們看到你。不然等等怕還要發瘋。」
「發瘋?」徐徒然蹙了蹙眉,手中水杯晃了兩下,試著輕沾了一些,沒聽見「危險值」響起,方放心飲下。
「可能會叫喚,或者扔一些樹枝下來。傷害性不大,就是很煩。」女子將徐徒然引到那些木頭人的視線死角處,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你沒事吧。手掌好涼。」
「是嗎?」徐徒然自己沒什麼感覺,翻過手掌看了眼,反倒覺得掌心有點紅。不過她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這些。
「那個『入夜』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一口氣將溫水喝完,「你之前說的『輪到』又是什麼意思?」
「這個地方的入夜和外面不同。只有建築裡面才會有『天亮』和『天黑』之分。而且是從南向北依次降臨黑夜。」女子深深吐出口氣,在大廳內找了個位置坐下,「按理說這個時候入夜的應該是樹根博物館。茶室應再過一到兩個小時才會天黑……」
「是因為樹根館閉館了嗎?」徐徒然猜測道,「所以就直接跳到了排列第二的茶室?」
「有這個可能。」女子認真點了點頭,「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得記下來。」
說完,她當著徐徒然的面就再次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以及一支快磨禿的半截鉛筆,因為覺得筆頭太鈍,寫之前還蹲下去往地上磨了磨。注意到徐徒然有些詫異的眼神,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文具都是之前從辦事處偷偷拿的。得省著用。」她說著,站起身來,開始記錄。她沒有要避開徐徒然的意思,內容全展露在徐徒然的視線下,徐徒然無意識地往紙頁上瞟了眼,不覺一怔。
只見上面整齊地列著表格,其中一列更是標明「實驗一」、「實驗二」……
「你在這裡做實驗?」她暗暗咋舌?
「嗯。」女子點頭,「因為這個天黑的現象,是大約五天前才開始出現的。之前並沒有過這種變化。我覺得有必要在最短時間內將其摸索清楚。」
像今天,她本來也是打算再次觀測茶室二樓入夜變化的。所以才會提前坐在那兒。只是沒想到樹根館閉館,讓時間提前了。
徐徒然皺眉:「你的意思是,這裡的規則還會隨時變動的嗎?」
「不,在我的記錄範圍內,這是唯一的一次規則變化。」女子輕聲細語,「我懷疑可能是發生了某些事,對這個地方的『管理者』——姑且這麼稱呼吧。對它產生了一些刺激。從而促使了這次變化的發生。但具體是什麼,我之前並沒有頭緒。」
語畢,她抬頭看了徐徒然一眼,面上忽然露出些許思索。
「但現在,我有些一些猜測了。」
徐徒然:「……?」
她想了想,指向自己:「你說的那個刺激源,不會是我吧?」
「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你之前進來的人。」女子道,「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這裡來去的都是一些普通人,直到最近……我之前說『你不是我要等的人』,抱歉,是我武斷了。」
「雖然你是剛剛才進來的。但現在看來,你和我,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