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風知道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所以你為什麼要在鬧鬼的衛生間裡關燈?」
徐徒然:「……」這不你說的,黑咕隆咚的地方便於阿飄行事嘛。我需要刷分的啊。
「都說了順手。習慣而已。」她為自己找了句補。
顧晨風「哦」了一聲,想想又道:「那你剛才幹嘛要去砍那個鎖啊?」
徐徒然:「……」
我說我想把那女鬼從櫃子裡拽出來打一頓強制消音你信嗎?
「震懾而已。」她面不改色地說著,視線在黑暗中轉了一圈,正想找些什麼轉移話題,班長略帶驚喜的聲音忽然響起:
「誒、誒!你們,快來看這個!」
徐徒然順著聲音看過去,黑暗中難見班長身影,卻瞥見了一點藍光。那藍光浮在空中,形似一個箭頭,正指向門口。
那箭頭還是動態的,在空中不斷搖晃,所指的方向卻始終沒變——徐徒然再細細觀察,這才發現,那箭頭實際是被班長舉在手裡的。
準確來說,正被他舉著的,是那幅畫。那幅畫著夜幕與向日葵的畫。
只見畫布上原本空無一物的深藍夜幕,在黑暗中竟多出了點點瑩藍色的星辰。那些星辰彼此相連成箭頭的形狀,彷彿一個可以活動的指南針,正隨著班長的動作,不住搖晃。
「『藍色星辰會指引正確的道路』……原來如此,是這個意思!」班長喜不自勝,「我們跟著這個箭頭走,或許就能找到出口了!」
——規則所說的出口,真的就是出口嗎?這樣的疑問,他們現在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這是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他們沒有打破它的勇氣。
不過學委很快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這個東西,是隻能在黑暗中顯形的嗎?」她低聲道,「也就是說,我們如果想用它指路,就得一直保持在沒光的狀態?」
油畫不小,要用東西單獨將其遮起,操作起來十分困難,也不方便指路;換言之,他們很可能只能透過沿途關燈來尋找出路。
「天哪,這也太可怕了吧?」小米忍不住道,「而且在鬼屋裡關燈,這得多危險啊!」
「……也未必。」徐徒然盯著班長手裡的話看了片刻,卻忽然開口,「說起來,你們沒覺得,這間民宿裡的燈,真的太亮了嗎?」
之前只是隱約覺得不適,然而現在身處黑暗之中,才發現那燈光實在亮得太過反常。
不管是原本就有的大廳、走廊、房間,還是後來出現的電梯、地下室,全都亮著亮白色的大燈,沒有溫度的光芒滿滿當當地填滿著目之所及的每一寸空間,強制又囂張。
再仔細一想,一個不斷給他們施加刺激和壓力的驚悚空間,居然能亮成這副模樣,這本身就不太對勁——顧晨風也早說了,人們害怕的都是黑咕隆咚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她關燈的時候,是沒有作死值提示音的。也就是說,這個行為本身,並不會帶來危險。
黑暗是沒有危險的。那反過來看呢?有危險的,會不會恰恰是被所有人忽視的燈光?
顧筱雅努力跟上她的思路,試著給出總結:「你的意思是——在這個地方,或許黑暗是無害的?」
「只是猜測。」徐徒然道,「不過那女鬼確實消停了不是?」
「不管安全還是危險,總歸得要試試。」班長沉吟片刻,下定了決心,「我們等等看準機會就出去吧。我知道電閘在哪裡。」
「那就抓緊唄。」體委循著門縫裡透出的光,摸到了房門前,「趁著現在鍾斯嘉還沒過來,趕緊挪地……」
學委:「等等,先別開門!萬一他就在附近呢?」
「不可能。」體委篤定道,「我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