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滾。&rdo;謝霖罵。
&ldo;哎，你哪串這麼辣？&rdo;趙西傲探到李棟那邊：&ldo;給我來一個，我也哭。&rdo;
&ldo;……&rdo;
&ldo;霖哥，不至於，你媽也是為你好。&rdo;
吭哧吭哧旋下去兩盤子烤串，倆人這才開始組團安慰兄弟，趙西傲先說話。
從撞球廳出來，他倆到家沒趕上飯，正餓著，謝霖打電話來叫，兄弟們全都屁顛屁顛地跑出來覓食，三人煙燻火燎地在燒烤攤邊吃邊聊。
&ldo;又不想從年級第一齣溜下去，又惦記給你媽賺錢治病，你也不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謝阿姨能放過你嗎？&rdo;李棟跟著趙西傲一唱一和：&ldo;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讓你眼不見為淨，好好地上高三考大學。&rdo;
道理謝霖都懂，就是拗不過這股勁兒。
一個多月來他卯足力氣拼就為心底那口氣，他不服命，恨不得日天日地，不信不能一邊照顧家人一邊完成學業，他媽這個病屬於血液病惡性程度比較低的，只要積極配合治療，是有可能治癒的。
可突然玩這一手，跟認輸有區別嘛。
謝霖一把抄過啤酒，對瓶猛灌。
&ldo;那邊的人……你都見過嗎？&rdo;趙西傲比較關心這個，扔進嘴幾粒花生米。
&ldo;沒。&rdo;謝霖懶得從記憶深處扒拉。
&ldo;你爸他……&rdo;迎上謝霖冷漠的眼神，趙西傲立馬改口：&ldo;那誰，他什麼工作？&rdo;
&ldo;不知道。&rdo;謝霖答。
&ldo;他媳婦呢？&rdo;
&ldo;不知道。&rdo;
&ldo;兒子？&rdo;
趙西傲馬上自問自答，跟謝霖一起：&ldo;不知道。&rdo;
&ldo;真特麼牛逼……&rdo;李棟剝著毛豆，咯咯地笑，謝霖身上那股軸勁有時候讓人覺得特有喜感，反正你愛咋咋地，我死不認輸。
&ldo;要說這事真夠鬼的，手續都辦完了，老王愣一點口風沒跟你透，&rdo;李棟把毛豆擠進嘴嚼著，斜了謝霖一眼：&ldo;以往你稍一失手沒蟬聯年級榜首他都要拉你哭喪個半天，這麼大的事……&rdo;
&ldo;鬼知道。&rdo;謝霖不想再提，反正木已成舟，學籍都不在了，他媽手段太毒。
外邊起風，串很快就涼，趙西傲喊了老闆回爐熱熱，把酒斟滿，跟謝霖撞個杯：&ldo;你隨你媽姓真隨對了，一個樣。&rdo;
&ldo;什麼？&rdo;謝霖沒明白。
&ldo;又混又軸，誰也別說誰。&rdo;
自嘲還是回罵，謝霖一概不想，他連嘆口氣都沒了力氣，滿滿的無力感。
&ldo;江市沒多遠，動車快，一趟兩個多小時，六日打個來回不費事，&rdo;李棟拍了拍謝霖肩膀：&ldo;樂州人民永遠歡迎你。&rdo;
別的都好說，高三是個什麼鬼樣上高二的誰不知道，別說打個來迴路上四個小時，就是多睡四十分鐘都能心疼死人的節奏，就算他每週想往家跑，他偉大的母親也不一定讓他回。
謝霖現在只想原地去世。
在樂州最後的時光被壓縮到一整夜加一個上午，下午兩點的車，沒有更多時間讓謝霖一點點消化和接受，似乎生怕他回過味大吵大鬧就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