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能進城的除了自己,只剩小弟阿昌,二弟戚文也不知怎麼回事,前些日子說了聲回衙門便匆匆走了,這一去半個月,竟一點音信也沒有,託了日日去城裡送藥草的馬夫問了,只說衙門事多,近些日子無法歸家,自己又放心不下契弟,戚武只得喚來了阿昌。
「阿昌,你去鎮上請勞大夫,務必讓他速來。」
想了半晌,又從衣敞裡摸出一點碎銀給了戚昌,「這些給勞大夫,請他務必拿了上好的藥。」
阿昌答應一聲便去了。
「唔……」
一見著床上的少年有了聲響,戚武又連忙返身至床側,只見著一張沒有血色的臉蛋冷汗淋漓,連髮根都濕透了,戚武急壞了,急急喚道,「囡囡,囡囡別怕,大夫就要來了。」
蘇凌艱難睜開一條縫卻因頭痛欲裂而彎出一道痛苦,身子一陣一陣的發冷,哆嗦到不能自己,「冷……」
戚武慌忙翻出櫥子中的棉被,給蘇凌蓋上,可蘇凌還是一個勁的喊冷。
戚武沒了法子,焦躁地踱步幾許,直接除了身上的衣物,跳上床去,將蘇凌瘦小的身軀包裹在自己懷中,蘇凌冰冷的雙腳亦被緊緊夾在腿間。
這一抱竟有效果,慢慢地蘇凌發抖的身子漸漸平靜下來,這麼半個時辰,戚武才下床,提起暖爐上水壺倒了一碗水,待到溫度適宜入口,慢慢地餵蘇凌服下。
湖石村這等窮鄉僻壤,地勢險惡,勞大夫原本是不願來的,奈何給的碎銀足夠,也就叫上一小廝,披上蓑衣,拎上藥箱,便隨著阿昌來了,還沒到地呢,遠遠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迎了上來,「先生,快些這邊請。」
勞大夫見著此人膀大腰圓,肌肉盤虯,好一副彪漢模樣,但衣著凌亂,雙目紅赤,想必是夜不能寐而至肝火旺盛,那漢子也不顧這淅淅瀝瀝的晚春冷雨,淋著雨便把自己請進屋裡去了。
一見著床上的少年,勞大夫便明白了幾分。
原來街頭巷尾說的蘇府長子便在此地,那件拿藥換契的逸事饒是勞大夫這等年暮之人也略有耳聞,勞大夫雖是諸般想法,倒是名合格的醫者,此刻卻只是放下藥箱,讓小廝翻出手枕,針灸等物,細細地為床上的少年把起脈來。
半柱香後,勞大夫收起了針灸,喚出了戚武,
戚武連忙問道,「大夫,我那口子如何?」
勞大夫道,「令親此病因風寒而起,原本是不難治癒,一劑驅風散便可,只因其身子素來積弱,這風寒才入主內底,針灸不及,藥草難至,一時無計可施,老夫只能循例開些驅風散再另外幫你開些固本培元方子,希望有所用處。」
戚武接過了方子,連忙讓阿昌去鎮上藥局拿藥去了。
勞大夫躊躇半晌,又道,「咳……這幾個月,切不可行房。」
戚武點頭,勞大夫斟酌著,還是說了,「令親年不及弱冠,便是日後痊癒,在房事上,可要擔待些。」
方才替床上的少年行針時,但見身上無一處免遭荼毒,白玉一般的身子凌亂地散佈著些激烈房事的痕跡,或新或舊,再看眼前這漢子雖面有疲色,但聲如洪鐘,氣息堅實,身量龐大,在房事上想必精力旺盛,也知這少年這些日子不得安生。
在心裡默默為少年嘆了口氣,個人自有個人法,除了說上一句,其他的是他一個大夫無法改變的。
把勞大夫跟他的小廝送出了房門,戚武繼續脫了外衣,在暖爐邊將自己烤暖了,這才爬上床去,繼續將他的契弟摟在了懷中。
這一抱天都黑了下來,等到醒來,肚子已經是響聲一片。
輕聲下了床來,戚武用棉被裹好了蘇凌,便往屋外走去。雖然天幕尚未黑透,但月亮已經掛在天邊了,村上的老張頭放牛回來路過院門,戚武跟他打了聲招呼便往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