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人眼裡只有權勢,他們的掌控欲是刻進骨子裡的,你這種不受管束的性子和齊淮遠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毛線繼續勸道,“這些人都是偏執狂、瘋子……”
“等等,你說清楚了,什麼世仇?”
毛線不想談及這件事,可楚殣又逼得緊,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幾千年前的事情了。”
這樣的資訊量太大,楚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而且他並不在乎這麼久遠的故事,在他看來那種陳年爛芝麻的事情不會對現在有什麼影響,倒是毛線的態度令他奇怪:“你為什麼這麼反對?還有,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連我都不知道我家的事,你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的?”
一連串的問題讓毛線有些頭疼,揪著自己的頭髮不想說話:“我反正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屍奴阿普在一旁看著兩人沉默對峙,自覺地保持了空氣一樣不存在的狀態。
“先走吧,以後再說。”楚殣並不想在這種險境裡起什麼衝突,終於深深嘆了口氣,牽著駱駝繼續出發。
☆、第四十六章
楚殣望著埋頭趕路的毛線,不由回想起兩人十多年的交情。
如今的辰莫先,雖然一天到晚傻乎乎插科打諢的樣子,可楚殣突然記起來,在他們剛認識時,辰家小少爺可不是這個樣子。
辰家和楚家不一樣,旁系眾多,同輩間的堂兄弟們都盯著家主的位子。辰瀚海早年未得半子,已經有許多族人像他提議從旁系過繼一個兒子繼承家業。後來快四十歲了,才終於像老天開眼一樣給了他一個兒子。
楚殣第一次去辰家時,見到的是一個陰沉寡言的少年,臉上沒什麼笑容,與自己的父親也不甚親近。那會兒楚殣的幾個兄長都還在,和辰家那一大幫子少年打成一片,楚殣也不記得自己怎麼偏偏就看上了這個辰莫先,死乞白賴地和他交上了朋友。
後來辰家那些堂兄弟們一個接一個被辰莫先收拾掉了,老一輩也被辰瀚海震懾著不敢多言,辰家少家主的位置才穩定下來。那時的辰莫先已經不像楚殣第一次見他時那樣苦大仇深,而是和他爹那個豪爽的湘西漢子一樣大大咧咧,似乎沒什麼心眼。
幾年之後,湘西迎來了一場動盪,楚家的幾個兒子也都因為“意外”去世,楚殣的父親又去得早,幸而楚老爺子出面主持大局,才得以安定。正上高中的楚殣痛失幾個兄長,整個人都消沉不已,毛線於是隔三岔五就來楚家逗樂子,陪楚殣讀完了高中。高中畢業之後的楚四爺厭煩於那些明爭暗鬥,接著上大學的機會便溜出了國門,從此鮮少回國,也只有逢年過節回來和自己的好兄弟出去樂一樂。
這麼多年來,連楚殣都下意識覺得毛線就是個傻白甜,可現在楚殣發覺自己可能並不那麼瞭解自己的發小。身為辰家現在的當家人,對楚家的事情知道得比他還多,而且似乎一直和老頭子一起瞞著他什麼事。
解決掉那麼多競爭對手,怎麼可能是個傻白甜呢。楚殣嘆了口氣,覺得有些惆悵,頗有一種自家的傻兒子突然長大了自己都認不出了的感覺。
“沒水了……”毛線晃了晃水囊,回頭看見楚殣正以一種慈祥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打了個寒戰,“你想什麼呢。”
楚殣回過神:“沒什麼,就是想起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好像還和辰叔叔關係很不好的樣子,對別人也愛答不理瞧不上眼,像只小公雞,哈哈哈。”
毛線乍一聽這話,臉色微變,後來看楚殣自己一個人在那兒笑得開心,便也沒多想,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但他一開始的表情還是被看到了,楚殣一邊笑著,一邊留了個心眼。
“咱們再不找到出路,就要脫水死在這兒了。”毛線有氣無力地拖著步伐前進。
毒辣的太陽在頭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