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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上有個小品叫《拍電影》,陳老師和老茂搭檔,陳老師穿著白布褂子,挽著褲腿,凍的跟三孫子似的。
觀眾哈哈大笑,許非只覺得佩服。
除了這種敬業精神,主要是節目構思。小品作者就是上面兩位,他們事先考慮到了天氣因素,又把這種因素巧妙的加入到作品裡,成功製造了包袱。
後世總有種說法,陳老師是”。
一麻袋一麻袋的信件寄到央視,以至於央視不得不在《新聞聯播》中向全國人民道歉,簡直絕無僅有。
其實許非看還好了,主要在電視機前沒壓力,只苦了現場觀眾,要在寒風中堅持六七個小時,真叫一夜風流。
……
許家的親戚少,初一拜完年,初二就沒事了。
下午時分,外面飄著雪,剛掃完的院子又鋪了厚厚一層。
許孝文去找朋友喝酒,張桂琴坐在炕上織著毛衣,許非也偎著炕桌,讀那本跟朱家溍借的《古玩鑑賞》。
剛翻了幾頁,就聽外面咯吱咯吱的腳步聲,門一開,一個嬌脆的聲音道:“嬸兒過年好!”
跟著又是個稚嫩點的女聲,“嬸兒過年好!”“非哥哥過年好!”
“哎,小旭小陽來了,快來坐!”
張桂琴連忙招呼,又從兜裡摸出兩張五塊的,“給你們壓歲錢。”
“謝謝嬸兒!”
沒有一通撕扯,你爭我奪,“哎呀給孩子的,給孩子的”,陳小旭大大方方接過來,還按著妹妹的頭,又行了個禮。
“家裡都挺好的吧,你媽忙啥呢?”
“都好,家裡有客人,我媽讓我們先過來,她一會再來。”
陳小旭應了聲,又伸長脖子想瞅瞅那書頁,“你看什麼書呢?”
“名家名著。”
“喲,那有什麼感想?”
“感想可深了!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吃人二字。”
“哦,魯迅的書。”
“不,是滾開的書。”
“那又是誰?”陳小旭奇道。
“哎,那個不重要,你啥時候回來的?”
許非挪了挪屁股,給讓出一個位置,姑娘卻沒上來,反道:“你現在有事麼?”
“幹嘛?”
“出去溜達溜達。”
“……”
許非瞧了瞧她,下地穿衣,倆人出了門。
走在街上,細雪紛飛,行人稀少。陳小旭呵出一口氣,輕輕搓了搓手,白嫩的手背上有一點紅。
“我在京城只覺得冷,回來更寒,反倒不覺得冷了,真奇怪。”
“沒啥奇怪的,你在那邊呆上幾年,也不……”
許非說著話,忽然感覺不太對:伊雙手握著,很自然的搭在身前,微低著頭,步子特別小。
身上是一件碎花小襖,梳著兩根辮子,雪花落了又散,散了又落,睫毛也特別長,顫巍巍的。
“你現在走路怎麼這樣?跟古代閨秀似的。”
“有麼?”
她瞅瞅腳下,道:“我沒覺得,一直就這麼走呀。”
“拉倒吧,你以前比我邁步都大!不過也挺好,尤其這胳膊,林黛玉走路肯定不擺胳膊,說明時刻帶著戲呢。”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一點沒覺著你在誇我。”
倆人鬥了幾句嘴,陳小旭臉上也帶了點笑意,又走了一段,忽道:“他今年也回來了,上午剛見了面。”
“誰?哦。”
許非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你們說什麼了?”
“我說……”
她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