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頭疼,年輕人的想法真叫人琢磨不透。看純嬪一副認真的樣子,皇帝的眼神又閃躲著,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鬧什麼么蛾子。當然皇帝的體面還是要成全的,太后無奈,點著頭道:“夏清川,這名字……一聽就是杏林聖手。”
老姑奶奶不疑有他,笑著說是,“夏太醫的醫術著實精湛,等太后見了他就知道了。”
然後太后把她的不解全集中到了老姑奶奶身上,“你……眼神怎麼樣?”
頤行怔了下,不明白太后為什麼要這麼問,但也得認認真真回話:“奴才眼神還成,燈下能穿針,十丈之外能辨男女。”
太后想了想,這樣好像還不錯,那怎麼能分辨不清皇帝和夏太醫的長相呢。
太后也來了興致,偏頭又問:“這夏太醫,長得什麼模樣?”
老姑奶奶搖了搖她單純的腦袋,“奴才沒見過夏太醫的樣貌,他每回看診都戴著面巾,畢竟御用的太醫要伺候皇上,萬一把病氣兒過到御前,那就不好了。”
“哦……”太后喃喃,“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皇帝已經坐不下去了,撫了撫膝頭站起身道:“朕還有些奏摺要批,就先回養心殿了。外頭暑氣大盛,皇額涅仔細身子,兒子這就告退了。”
太后說好,轉頭吩咐頤行:“你主子要回去了,你也去吧。記著謹守自己的本分,好好伺候主子,閒時多替我上養心殿瞧瞧,就是在我跟前盡孝了。”
頤行道是,見皇帝先行了,自己卻行退出了慈寧宮正殿。
他走得很快,像身後有人追趕似的,頤行只好一路在後頭尾隨,氣喘吁吁道:“萬歲爺,您走慢些,奴才追不上您啦。”
皇帝踏上慈寧門的臺階,乏力地頓住腳,閉上眼睛喘了口氣。他在考慮,下回再見太后的時候,應該怎麼向太后解釋夏清川這個問題。
好在老姑奶奶並未察覺異樣,依舊一臉純質地望著他,皇帝勉強擠出個笑臉來,“你回去吧,朕也要回養心殿了。”
頤行哪裡知道皇帝此時的心潮澎湃,接過了守門太監遞過來的傘,邁出宮門時撐開了,扭頭對他說:“還是我送您回去吧,大熱的天兒,沒的曬傷了臉。”
說完也不多言,提著袍子,花盆底鞋輕巧地踏上了細墁地面。
有風撩動了她的袍角,那番蓮花的鑲滾在足尖輕拂,像月下海邊拍打的細浪。她舉傘的胳膊衣袖下墜,露出一截嫩藕一樣的手腕,腕上戴著一隻絞絲銀鐲,頗有小家碧玉的靈巧秀美,就那麼眉眼彎彎看著他,說:“您別不好意思呀,我送您一程又不犯齋戒,大不了我不挨著您就是了。”
皇帝沒法推脫,懷恩那幾個奴才也不知躲到哪兒消閒去了,他只好邁下臺階,擠進了那片小小的傘底。
頤行照舊還是鬆散的模樣,一面走一面道:“我才剛瞧您和太后說話,透著家常式的溫情,以前我老覺得帝王家聊天兒,也得之乎者也做學問似的,原來並不是這樣。”
皇帝漸次也從剛才那種懸心的狀態下游離出來,負著手踱著步道:“尋常說話自然不必咬文嚼字,誰也費不起那腦子。倒是你,那麼殷勤地向太后舉薦夏太醫,難道還指著他伺候太后平安檔?”
頤行暗中嘖嘖,這小皇帝,對夏太醫還十分具備佔有慾,伺候御前可以,伺候太后平安檔就不行?
“奴才是想著,夏太醫這麼好的醫術,應該多為宮中造福。他如今官職不是很低微嗎,上太后跟前伺候伺候,多個結交多條路,俗話說醜媳婦總要……嗯……的嘛,他先前向皇上舉薦我,我如今向太后舉薦他,也算我知恩圖報,還了他這份人情。”
是啊,拿他還人情,好事兒全被她佔了,老姑奶奶真是獨步天下從不吃虧。
皇帝有些氣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