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裴溟手中浮現出一個巴掌大的小船,正欲交還回去。
「不必了,你先用著。」江與眠沒有接,他這裡還有扶搖扇可以用,雲舟說起來也是件法寶,比那些低階法器強多了。
「多謝師尊。」裴溟沒有推脫,又將雲舟收進了法寶袋裡。
雲舟不是他的,修為又不如江與眠,無法做到隨心所欲變大變小,有江與眠煉製的法寶袋才能將其納入,好方便攜帶。
「劍術練得如何了?」江與眠又問道,這幾年來他和裴溟之間的對話無非就是這些。
聽徒弟說又學會了兩招,他心情就更好了點,哪怕沒有人在旁邊看著,裴溟依然勤奮上進,性格還是很討喜的。
裴溟嘗了口茶,說道:「師尊,聽林師兄他們說過幾日要到雪楓谷圍獵,我近來遇到了瓶頸,修為無法再精進,也想去雪谷,順便尋找突破的法子。」
「嗯,去了要多加警惕。」江與眠點頭道,想起雪楓谷常年冰封,裡面的冰雪夏天都融化不了幾分,堪稱一處苦寒之地。
現在又值深秋寒冷,想想都知道裡面會有多冷,於是他又開口:「記得帶上狐裘。」
「記下了,師尊。」裴溟又露出個笑,像是在回應他的關心。
徒弟這麼乖,江與眠眉眼都柔和了幾分,垂眸為兩人續茶。
茶香裊裊,白衣如仙。
這一幕落在對面的裴溟眼中,只覺賞心悅目,不免暗暗多看了幾眼。
他在深淵裡待久了,能接觸到的都是鬼魅邪怪,常年浸在深淵那種地方,汙臭就不說了,大多的長相都不堪入目,是以自重生而來,他便更加喜潔喜淨,連看人都只喜歡長得好的。
這十年來他勤加修煉,隨著年齡增加,身體也能承受更多,封印的部分神魂和記憶再差一點就全部解開了,也逐漸想起在雪山派的經歷,雪楓谷他曾去過,若是沒有意外,會再見到幾個「熟人」。
兩杯茶過後,他放下茶杯,說道:「師尊,我該去弟子堂值守了。」
江與眠頷首,目送裴溟離開後獨自在樹下斟茶飲茶,平靜而冷淡的神色始終未變,在旁人看來他應該是無喜無悲的。
雪楓谷。
他垂眸思索,十年過去了,他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前世的記憶在逐漸淡去,連同那本書的內容。
他當時身體不好,終日在病房裡躺著,越到後面越虛弱,看小說的時間是有限的,本來就只記得大概劇情。
他這個師尊只是背景板而已,出場的章節很少,要不是和自己同名同姓,很有可能連名字都記不住。
雪楓谷這一遭,裴溟應該不會有事,再說了,已經不是原來八歲的小孩,十八歲也到了外出歷練的時候,這個世界不比前世,修為越高才越安全。
這也是他經常閉關的原因之一,再有就是以後的劇情需要,要在裴溟和雪山派其他弟子遭遇大險的時候出手相救,就算到時候可以提前化解危機,但無法保證是否能成功,所以他必須提升修為。
荒涼古道。
寫著「西風亭」三個字的匾額已墜落在地,瑟瑟秋風從四面八方吹來。
枯葉隨風飄落。
許久未曾有過人跡的林子裡忽然有了動靜,兩道身影倉皇奔逃,都是圍著面紗的女子。
她們身後並未看見人影,卻比看得見更讓人恐懼。
一陣勁風忽起,捲起片片枯葉,宛如最鋒利的刀刃,旋轉著朝她倆殺去。
個子高的黃衣女人撐起一把玉骨傘,擋住了殺機,比起旁邊滿眼驚恐和淚水的妹妹,她明顯要鎮定多了,見擋過這一波後,立即領著妹妹往前逃命。
「過了西風亭,再過了斷愁河就到薛家了,快了。」她低聲安慰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