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脖子的雙手上,另一手輕撫她如鴉的鬢髮,眼神深情又悲傷,彷彿能從中滴出水來,又彷彿融著無盡磅礴的幽深海水,觸不及底,他輕輕道:“我是陛下的所有物,陛下要怎麼對我,我都無怨無悔,甘之如飴。”
左纓心尖一顫,太犯規了,他的眼神為什麼能夠這麼到位?他的聲音為什麼可以這麼深情?之前她“合作”的五個人都沒這個功力,更不要說莊襲的臉本來就彷彿作弊神器一般,她一時間都忘了下面的臺詞是什麼。
只覺得手下的脖頸纖長有力,面板光滑,溫度比她的手心要高一些,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說話時聲帶的震動,喉結的微微滾動,以及他的頸動脈在她手下一下一下規律而有力的搏動。
這種感覺很奇妙,親近而敏感得有些駭人了,甚至讓她產生一種這個人的一切被她掌握在手中的感覺。
不知怎麼的,有一種酥麻感彷彿順著雙手往手臂上竄,左纓下意識地感到危險,想要抽手離開,莊襲的大拇指在她指掌關節上輕輕摩挲了一下,無聲提醒該她接下一步了。
左纓輕輕眨了下眼睫,定了定心神,目光變得凝肅無情起來,右手從他的脖子上離開,手指順著他的側頸向下移動,劃過精緻細長的鎖骨,劃過如玉般白皙的胸膛,這古裝領子很鬆,她手指所過之處,便將衣領給分開,露出更多的肌膚。
於是那一道道被鞭笞的血痕也就暴露出來,慘烈地橫跨過整片胸膛。
左纓目光凝了凝,這些是真的傷!
“你……”她一開口,一股壓力就又壓了下來,她差點趴在莊襲身上,幸而撐住了,就是手指摳到了那道鞭傷,血珠頓時就冒了出來。
左纓有些急,莊襲握住她的手,暗暗用力。
左纓冷靜下來。
女帝目光落在鞭痕上久久未動,忽地起身:“莊卿好好養著吧。”一揮袖子大步朝殿外走去。
走到殿外,左纓馬上感覺到那種規則的力量消失了,她舒了一口氣,正想回頭看看,侍衛們就很自覺地把殿門關起來了。
左纓:“……”
左纓對宮女吩咐道:“請……個太醫,來給他瞧瞧。”
這位一直低眉順目的宮女頓時露出一種驚訝的表情,彷彿左纓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左纓心下一哽,她說錯什麼了嗎?但她看到的劇本片段中資訊實在太少。
而且下一個情節是在“翌日”,第三個情節甚至在幾天之後,所以她和莊襲還要在這個情景中待好幾天嗎?
宮女小心道:“陛下從前都不給莊公子請太醫,也不讓人請。”
這麼過分的嗎?
左纓想了想,擔心做出些什麼毀人設的事導致不好的結局,她是出來了,莊襲還在被規則籠罩的屋子裡。
於是她只能擺駕回到了之前那個宮殿,然後接下來一整天就……無所事事了。
那些宮女侍衛彷彿擺設,一動不動,沒有人來煩左纓,左纓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她索性試著動用自己的權力。
傳喚太醫,太醫來了,她讓配了傷藥。又傳了晚膳,偷藏了一些下來。
到了晚上,她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偷偷跑到莊襲所在的地方。
扣窗戶。
莊襲靠在床頭,四下黑漆漆的,落針可聞,聽到動靜,他睜開雙眼,起身走到窗邊,鐵索被他扯動,發出沉重的聲響,在距離窗戶還有半米多的地方,鎖鏈繃直了。
他伸臂開啟窗,外面果然是左纓。
她朝屋裡看了看,朝頂上指了指:“那個東西,在嗎?”
她指的是規則。
莊襲笑道:“它還管不了那麼寬,我只要老老實實地待著就行了。”
左纓:“你今天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