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電梯,電梯執行,出電梯, 至房間門口。
沈言曦朝季禮點點頭, 道:“今天差不多就這樣,辛苦。”
季禮頷首:“好的。”
沈言曦每次忙完都很累, 唇『色』略淺,目光也淡,打量季禮片刻, 道:“晚安。”
季禮視線碰上沈言曦的,溫聲道:“晚安,好夢。”
沈言曦想說什麼,沒說,越過季禮回了房間。
沈言曦關門差不多十秒後, 隔壁響起了關門聲。
逐盞亮起的感應燈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沈言曦靠在門板上,覺得事情不太對——
她用“不可以”反駁季禮的“默許”只是不想讓季禮太囂張,並不是真的不可以,但季禮怎麼會聽不出言外之意真的就中規中矩不囂張了呢?
以前她和季禮互道“晚安”之後, 季禮會拉著她閒聊,不然就吩咐酒店給她煲湯,他陪她喝,或者陪她打一會兒手機小遊戲。
怎麼今天的“晚安”就是“晚安”了?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那是不是明天的下班,真的就是下班。
後天華盛就有急事,他必須回去處理。
大後天程勝就來工作室替他解約,解約金多少無所謂,就是要解約,反正外人眼裡的天價對於季總來說都是『毛』『毛』雨。
這其實是沈言曦最初的打算,和他漸行漸遠,慢慢變成塑膠友誼。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她,光是想想,心臟上就好像覆了一隻溼漉漉的手,手一下一下攥緊,她一下一下悶悶地疼。
沈言曦蹙緊了眉。
————
沈言曦平素洗澡心情都很愉悅,今晚她站在充滿水汽的浴室,忽然感覺有點窒息。
洗完澡站在陽臺吹風時,隔壁陽臺黑漆漆,她想起季禮第一天來劇組的晚上,他就是站在這個陽臺說“隨叫隨到”,沈言曦心裡更是難受。
她牴觸重蹈覆轍,可她拒絕不了季禮。
她內裡是喜歡的,可嘴上絕不承認。
現在的情況好比她在心裡修了一座防範季禮的城池堡壘,又想季禮攻破入內,誰知季禮不小心被防住了,她自己生起自己的氣來。
就是不開心。
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很糾結。
一團『亂』。
沈言曦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不明白,被子捂頭悶叫一聲再探頭出來,頂著紅紅熱熱的小臉破罐子破摔地給季禮發微信。
【沈言曦:我睡不著,過來陪我。】
頤指氣使的樣子。
對方回覆很快。
【季禮:可以等我五分鐘嗎?】
五分鐘?
可以啊。
沈言曦心裡癱了個舒服的小人,敲在對話方塊的文字卻小情緒上頭地不饒他。
【沈言曦:沒關係,你忙吧,不用過來了。】
【沈言曦:反正現在是下班時間,我沒資格要求你。】
沈言曦還沒給自己補充好無實權老闆、找不到扎頭髮的橡皮筋、洗澡水太涼、晚風太燙的小可憐人設,季禮電話進來了。
沈言曦只是作一作,哪能和他講道理。
於是她接起電話,趁季禮還沒開口,吸吸鼻子來了聲淚俱下的演技:“之前說好隨叫隨到,現在是個事情都比我重要。”
找到論點,她更來勁了。
“五分鐘,你知道五分鐘可以發生多少事情嗎,”她面無表情地哽咽著,“五分鐘足夠奧運賽場上進行一次比賽,五分鐘足夠唱一首影視原聲帶,五分鐘足夠錯過火車郵輪班機,五分鐘也可能錯過一個人。”
“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