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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寒留意了一眼。
只一眼,便察覺出了許多的細節。
男子的臉被風霜吹得乾燥而裂開了,嘴唇也乾裂出血,雙手泛紫而腫大,明顯是最近生了凍瘡。而淮州已轉暖,這個時候還生凍瘡,約莫是從剛下過桃花大雪的北邊趕回來的。
因趕路,定然不會勤換衣物。而他鞋子兩旁有幹凝紅土,可見他這前幾日經過的某地有下過雨。
這幾日下過雨的地方,唯有從淮州通往金都方向的地方。
——這探子是從金都來的。
理清思緒,百里寒神色自若的離開。
因為要分別,所以離別前一日,帶了一整日小團兒。更在無人的時候偷偷抹淚,皆以為沒有人知道,但大家都看得出來,只是沒有點破。
就是到了出發的最後一刻都還抱著小團兒不肯撒手。
看著襁褓中的小糰子,百里夫人語聲哽咽:“乖團兒,等你會說話了,祖母去尋你,你到時候可不要忘了祖母。”
小團兒雖然不知道什麼是離別,但看到祖母皺眉苦臉的,似被感染。皺著小小的眉頭,睜著圓潤的眼睛看著祖母,不能理解祖母為什麼不對他笑了。
直到要出發了,才依依不捨的把小團兒還給了他孃親。不完囑咐:“記得常常給我寫信,到時我也不在金都了,便寄到邊疆去。”
玉嬌眼眶也微紅,顯然剛剛在屋子裡邊也哭過了。在金都待了一個月,早就喜歡上了這個極其護她的婆婆了,所以這下要離別,自然是難受得很,
應了聲後,也真誠的與自己的婆婆說了幾句注意身子之類的話。
而裴疆與他父親這邊。父子二人都是沉默寡言的,所以百里將軍也就是說了一句:“萬事小心。”
話別後,玉嬌與裴疆一塊上了馬車。
撩開帷簾,朝著送行的一家人揮手道別,直到快沒了影,玉嬌才放下了簾子。
玉嬌悶悶不樂,裴疆把她環入了懷中,安慰:“以後還是會見的。”
玉嬌“嗯”了一聲,埋入了他的胸膛中。
雖說還是會再見,但玉嬌也明白往後要許久才能見上一面。
馬車漸行漸遠,拐了彎,最終沒了影。
——
淮州吳維這邊。收到金都探子彙報的訊息後,沉默了許久。
裴疆被封為淮南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而更在不日之後抵達淮州,這對於吳維來說非常的不利。
吳維在淮州,天高皇帝遠,權勢最大的便是他。如今卻多了個制衡他的淮南王,他若是稍有動靜,那淮南王豈不是一清二楚?
吳維在書房中坐了一個時辰,最終有了決斷。快速寫了一封書信,轉入信封后,把心腹劉楊給喊了進來。
把信遞給他,臉色冷然:“快馬加鞭送往錫錠,給顧廷昇顧大人,讓他按照我信上所說的去做,我必然能助太子奪回大庸的江山。”
顧廷昇,前朝丞相。
劉楊應了聲。隨即從書房出來後,立即命人準備了一匹快馬離開了總兵府。
再說一直關注著總兵府的百里寒有八日沒有見著吳維的心腹劉楊,便起了疑。
琢磨了一番,劉楊自從金都方向來了探子的那晚離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百里寒推測了一下快馬加鞭從金都到淮州所需的時日,若真的是金都來的探子的話。那麼按照時日來算,探子離開金都那前後兩日,在金都最為轟動的就是兄長被封為淮南王的事情了。
分析到此,百里寒敢確定——劉楊所去之處,必然與兄長被封為淮南王的事情有關。
斟酌了半晌,百里寒還是趁夜去尋了莫子言。
因來過不下五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