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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看到孩子的爸爸在床邊坐下了。
他側面背對她,眼望向了窗外,也不講話。
不像別的待產的孩子的爸爸,總想伸手摸一摸孩子。
“雲哥,”陳小嫻的語氣像菩薩似的,“不要難過。”她摩挲著手上的畫紙:“去香港,總好過逃去內蒙啊。”
時隔五年,湯貞再一次在國內記者的鏡頭裡出現在新城電影宮的門外。如今的他已經沒有那麼多的頭銜,不是評委,不是某個組合的成員,什麼都不代表,他只是他自己。他是為了自己來到這裡,來看他想看的演出的。
他並不是一個人現身的。嘉蘭劇院的主理人朱塞,從下了車就裹著大衣和湯貞說話,還有亞洲首富周世友的長女,也即 kaiser 隊長周子軻的親生姐姐,周子苑,在保鏢們的保護下秘密現身。她走到湯貞身邊,和湯貞、朱塞近近地說話,接著三人一同走向了貴賓通道。
有記者遠遠喊道:“阿貞!!”
朱塞先回了頭,接著周子苑也轉過身,從體育場裡往記者們的方向看了一眼。湯貞從前經紀人溫心手裡接過了一個紙杯,他朝遠處看,對狗仔們笑了笑。
不再是那種職業的程式化的笑容,湯貞很快就走進了通道里。
kaiser 經紀人郭小莉在後臺見到了周子苑,兩個人一見面便親密地寒暄起來。周子苑精心打扮過來的,她說起她還是 伴我 6
華子接到保姆打來的電話,冒險提前驅車趕來。家裡一樓花壇後面擺放著一隻箱子, 只裝了貴重細軟, 藏在隱蔽處。陳小嫻坐在客廳的沙發裡, 正在等他, 小嫻的身體歪在了靠墊上, 她喘氣很快, 手扶著肚子, 好像很不舒服。
“華子你來啦!”保姆不知所措道。
華子穿了件灰藍色的羽絨服,領口裡懸著的一顆狼牙若隱若現。他臉上有霜,想必是冷得,他快步走到陳小嫻身邊, 只看了一眼小嫻的臉色,他伸手就要把她抱起來帶她現在就去醫院。
“哥、哥!”小嫻卻用細白的手指抓他的羽絨服, 小嫻虛弱地看他, 懇求他, “你去找找雲哥, 我求你, 你去找找雲哥, 他剛走!”
小嫻記掛孩子要有爸爸,無論以後逃到哪裡,小嫻已經有她自己的家庭了。
華子只是哥哥,哥哥並不是最重要的。
“你知道他去哪裡了?”華子摟過了妹妹,顧不上保姆遞給他的一杯熱茶,華子恨鐵不成鋼地問。
小嫻在他懷裡搖頭了。
梁丘雲走慣了這條路, 如何躲避監控,如何甩開警察,他比最有經驗的匪徒還精於此道。車從即將被遺棄的香山別墅一路開往過去的新城電影宮,梁丘雲估計他能在散場之前,結束這一切。
他已經無法再忍受新一次的重生了。他忍受了多少年,捱過了多少年,難道要徹徹底底一無所有,白手起家,東山再起?
不對,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公司沒了,萬邦即將覆滅,他的事業,曾為他打下江山的《狼煙》系列也要完了。
車頭還沒出這段路,忽然一道車燈從前頭一晃,照進這條路來。
梁丘雲還當是警察追上來了。透過車前窗,他看到前頭那輛車停下。車門開啟,華子從上面下來了。華子頭髮剃得極短,高高的個頭,隔著車前玻璃,他把手裡的槍遠遠舉起來了,瞄準梁丘雲的臉。
梁丘雲見是他,心裡冷笑一聲。鬼使神差,梁丘雲從副駕駛上摸了把槍,推開車門就下去了。
巷子裡靜,連野貓經過的聲音都沒有,只偶爾能聽到夜鳥從樹梢間飛過。華子是冒險偷偷出來找他的,警察的眼線遍佈全城,他一個手下都沒帶。梁丘雲舉著槍走過去,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