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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們找找,今天我朋友圈還有人轉發呢,”周子苑翻出自己手機,念道,“梁山伯結婚了,新娘不是祝英臺。還有說什麼,湯貞自殺,是祝英臺等不到梁山伯,十年以後終於一個人跑去化蝶了。”
周子軻拿著半片法棍,可能真的沒胃口,他咀嚼得很生硬。
年輕男人還是笑眯眯的:“這位姓喬的先生日子看來很不好過。”
“昨天夫妻倆還在吵架呢,”周子苑小聲說,“我還聽說啊,湯貞自殺前給喬賀打了一個電話。”
周子軻忽然抬起頭來。
“你都從哪裡聽說這麼多。”年輕男人聲音裡有一股與他年紀嚴重不符的“慈愛”。
“我同事呀,”周子苑說,“而且網上好像傳得到處都是呢,說是那晚去湯貞家的急救人員看見了湯貞的手機,對媒體爆出來的內部訊息。”
年輕男人說:“媒體總是無孔不入。”
“就是啊,而且現在的人也是,”周子苑喝了一口氣泡水,“就那些最近在網上發好多什麼紀念湯貞啊,為湯貞祈福啊,之類的賬號,粉絲特別多的那些,他們以前特別愛發湯貞在臺上唱歌時發病的車禍現場,說得別提多難聽了。”
“發病?”年輕男人問。
“湯貞好像有病呢,很多明星都有的那種,”周子苑突然看向自己的寶貝弟弟,“子軻,是有這麼一回事吧。”
周子軻還沒說話,坐在頭上那位出聲了,慢悠悠道:“什麼明星,就是戲子。”
周子軻抬頭斜睨了他一眼。周子苑氣道:“什麼戲子啊,爸,人家現在叫偶像。”
“什麼偶像,”周世友繼續慢悠悠道,“都是狗屁。”
周子軻把手裡刀叉放下了,扔在餐碟上,脆生生的響。
“爸,你說的這什麼話,你——”周子苑一看就知道自己弟弟不高興了,慌忙想讓她老爸閉嘴。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周世友說,一雙泛白的粗眉毛挑起來,瞧左手邊周子軻的側臉,“這年頭,什麼遊手好閒、一無是處的人,沒有個正經事業,都跑去當‘偶像’了。”
“你又來了,”周子苑喊道,“就是因為你老是這樣,子軻才一直不回家——”
“愛回不回,”周世友說,“沒有這個家,算是個什麼東西。”
周子苑求助似的看她身邊的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微不可察地搖頭。
周子軻坐在他們對面,一聲不吭地盯著面前的酒杯,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周老爺子瞥他一眼。
“人家以前叫‘偶像’的,最起碼有點本事,有點一技之長。你能為人所不能為,人家把你當作‘偶像’,”周世友說,口氣不善,語重心長,“現在倒好,也不看看自己,不看看自己有什麼本事——”
“在你眼裡我是一無是處。”周子軻突然開腔了。
周世友一張老臉登時拉下來了。
周子軻站起來,拿了車鑰匙就走。
“子軻,先別走,我還煲了鍋湯,你嚐嚐再……”周子苑說。
“你站住!”周世友從背後突然說。
周子軻袖口裡一串佛珠滑出來,圈住他指節發白的手。他把手鬆開了。
“我和你說話你不聽也就罷了。你姐姐為了你,忙上忙下,”周世友從背後扶著桌子站起來,“你也對她這個態度。”
“爸——”周子苑回頭想勸。
“這個家裡,還有沒有你在乎的人,”周世友放輕了聲音,“我們一家老小欠你?”
周子軻聽著周世友一把蒼老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他回頭,說:“以前看在媽的份上,我叫你一聲爸。”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