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友一愣。
周子軻沉默了一會兒:“你們一家人不欠我,我欠你們。”
周世友瞪著他。
周子軻走出了門外。
“子軻……”周子苑繞過桌子想追他。
周世友手顫著,把手裡的柺杖一把丟掉了。
年輕男人趕忙站起來,扶著周老爺子向後坐下。“快把曹叔叔找來!”年輕男人說。餐廳門被推開了,腳步聲,人的喊聲,亂成一片。
溫心給周子軻打電話的時候,周子軻還靠在自己車裡出神。他大腦一片空白。溫心在電話裡說,湯貞老師醒了。周子軻愣了愣,下意識說:“我現在過去。”
溫心說,你不用來醫院,湯貞老師一醒來就要回家,誰勸也沒用,我們現在和醫生在一起,都在回去的車上。
周子軻放下手機,用力眨了眨眼,匆忙摸了車鑰匙就要倒車。誰知猛地一倒,刺耳的蜂鳴聲從車後瞬間尖叫起來。
“誰啊?”有人喊道,“沒看見後面都是車嗎!差點給我撞上,開個布加迪也不能不長眼啊!”
周子軻坐在駕駛座上,只覺得一陣心慌。他回頭看了一眼,下了車,扣上車門,繞過長長待停車的車隊。湯貞醒了,周子軻想,他越走越快,等出了停車場,周子軻站在人群中,茫茫然看著四周的方向,朝一個路口飛奔起來。
偶像 7
周子軻是被溫心救上樓的。
湯貞所住的高階公寓位於市南的山腳下,這裡本是一處偏僻安靜的富人區,但自從湯貞搬進了這裡,附近幾條街隔幾百米就不知道窩藏進多少狗仔。
湯貞出院這天晚上,因著事發突然,很多人沒有準備。狗仔們一個個坐在麵館吃著面,眼見窗外街上樑丘雲的保姆車呼嘯而過,遠遠甩開一大批媒體車——等他們帶著傢伙追出去,湯貞一行人已經下了車,前呼後擁從地庫進了公寓。此時再想近前已經絕無可能了,這片公寓連保安都配著槍,臺階都別想上。
所以周子軻的出現,某種程度上解救了這群只能拍拍大樓外裝的鬱悶記者。也是他們給周子軻提供了第一個資訊:人是梁丘雲的車送回來的。
溫心把周子軻拽進公寓大門,兩人在電梯口等。溫心近距離偷看身邊的人,周子軻鼻樑上、面頰上、脖子上流著汗,連頭髮也溼得根根分明,垂在眼前。
怎麼出這麼多汗。溫心暗忖。
周子軻察覺到她的視線,低頭瞧了她一眼。
溫心扭開頭,臉漲得通紅。
電梯門開了,周子軻走進去,一眼透過電梯裡的鏡面看到自己一身狼狽。
他要這樣見湯貞?
“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家。”周子軻問。
溫心說,湯貞老師一直不喜歡醫院。
“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人醒了要回家也可以,呃,幾天點滴可以在家裡打,只要有人看護著。”
周子軻沒再說什麼。
“剛才來了不少人,現在都走了,”溫心邊說,邊在門鎖上輸入密碼,手指一按,門鎖“滴”得一響,門就開了,“家裡有點亂,你找個地方站。”
周子軻進了門,眼見從玄關到客廳一路地上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包裝紙盒。
“都是送給老師的禮品,堆在醫院不好,祁祿都拿回來了,還沒來得及收拾,”溫心邊說邊見縫插針往裡走,示意周子軻別在門口發愣,快跟她進去,“人在裡面。”
地板上落了一張卡片,不知是從哪個禮品袋裡掉出來的,周子軻彎腰撿起來,瞧見落款寫著“喬賀、樊笑夫婦”的字樣,隨手就放在門口的置物架上。
往前走了兩步,禮品堆中出現了一尊金色的大佛,幾乎有半人多高,被其他禮品淹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