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
“不要做這些了,何曾,要你還是以前山坳裡的那個窮得叮噹響的何曾,今天大杏子村還能見到這場雪麼,你要真有心,不如搬到那兒的希望小學,喊村裡的孩子來過過眼。”
喬凌指了指山下,“該看到的是他們,他們該知道,他們的人生不應陷在這大山裡,十幾歲就結婚生子,再一次次重複著祖輩的生活。”
“就像何曉冬,似乎那孩子小時候畫畫挺好的。”還送了張給喬凌,不過她走時全都扔在宿舍。
不管怎麼說,喬凌畢竟是喬國華養大的,那個男人一輩子都沒違背自己寫在畢業手冊上的話,“為祖國的教育事業而奮鬥終生”。
喬凌跟何曾不同。
她這輩子雖然有缺憾,卻沒有真正地吃過貧窮的苦,她才更能自旁邊者的角度看問題。
何曾他自己從這裡熬出去,雖然見過世面,他卻一樣覺得這些習以為常。
山中夜裡雖冷,但畢竟是南方,平均溫度擺在那兒,等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雪就融化得無影無蹤。
可惜了男人的一番苦心。
何曉冬今天結婚,何曾不知什麼時候就起床,一大早搓著手從的山腰爬上來:“要不要去山下學校看看,孩子們都在玩雪,你要不想見他們,就戴個口罩。”
山裡沒大點的地方,基本附近兩三個村子裡,無論誰家有紅白喜事,都在學校裡面辦。
村子裡二三十戶人家,幾乎家家過來幫忙,一百多人全擠在學校裡。
其實喬凌便是不戴口罩,大概也沒人能記得她是誰。
何曾輩分不小,大家見他帶了個女人回來,都以為是他老婆,山裡人宗族輩分觀念重,時不時就有三四十歲的人恭恭敬敬地跟她打招呼。
何曾真就在學校教室前面弄出了一大片雪孩子們沒見過,一個比一個激動,手玩得通紅。
不僅孩子,許多大人都覺得稀奇,七八十歲的老太太拄著木頭柺杖也要過來蹭把,連另一側戲臺子的戲都不興聽。
戲臺咿咿呀呀哼唱著當地民調。
“門外在殺豬,要害怕你就去後面走走。”何曾走過來跟她說了句。
喬凌好歹在醫學院待著,早不像以前動輒就能被驚嚇住。
女人搖頭。
學校外面的泥地上挖了個大圓坑,擺上口大鍋,注入水,旁邊留著燒柴火的小坑,有點像喬凌小時候見過的灶臺,不過這個更原始。
豬被捅了刀後一直在淒厲地慘叫,直到身上血都放光,幾個年輕氣壯的男人把豬抬進鍋裡滾了會兒,皮燙完開始拔毛。
一頭兩百多斤的散養豬,宴席八道菜,每一道都離不開它。
新娘子要在下午才接回來,這邊先準備處理著。
豬頭,豬血,豬內臟,豬皮,豬肉,豬肘樣樣都是廚師手下的食材,掌勺的宴席大廚是村子裡的人,附近幾個山鎮的活兒都接,有時候出去幾天才能回來。
“嬌嬌,我回去給你煮飯吧,這你估摸著吃不慣。”何曾低聲問喬凌。
“你在這兒吧,一會兒我自己弄點吃的。”
“他們要在新娘家吃了午飯才回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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