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快猜中啦,阿喀琉斯,您就要猜中囉!」
我深深吸了口氣,用手在桌上重重一拍,也不管是否會弄壞我朋友的茶具。他擔心地身子一抖。這時我腦中突然悟到什麼。
「該死!」我叫道,「我想起來了!我曾讀過一則社會新聞,裡面就提到這樣一個人!」
「好極了,」歐文說道,對排列在壁爐上的那些小雕像感激地一笑,「您向謨涅摩緒涅的姑娘們說聲謝謝吧,她們剛才使您想起這件事了。嗯,我也記得這事,正因如此,我相信這次幹預不可能是簡單的偶然事件。」
「對,當時那被扼死的少校事件很讓我吃驚……」
大偵探皺了皺眉。
「被扼死的少校?您大概搞錯了吧!受害者不是軍人。另外,他是被匕首刺死的。」
「我說的我有把握:有人把他扼死,隨後偷走了他的獅皮。」
他臉上顯得有些驚訝。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嗯,好幾個月了。是去年秋天,好像是九月份。」
他把手指掰得「咔咔」作響,搖了搖頭。
「那我們談的就不是一回事了!我所想到的那件事發生在一月。去年九月呢?我想起來了,我正在庇里牛斯山中小住,所以我不瞭解這些情況……」他勉強壓住自己的興奮,續道,「該死,阿喀琉斯,快給我講講這事!」
「那得到我家裡去。我記不清所有細節了,不過我好像在哪個卷宗裡還儲存著這篇文章……」
歐文興奮地用手抓住我胳膊。
「好啊,我們去吧!我們下樓,一見到出租馬車就上去。我必須馬上了解這故事,哪怕它會證明事情其實很平常。」
「平常?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我可以向您保證。」
「那更好啦!但說真的,我不信它在異常怪譎方面會超出我的經歷。您想想看,為了矯誡受害者,兇手光明正大地完成了一樁功績,而且沒有先例,縱然是對一個受過鍛鍊的運動員來說,也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您得知道,在扼死少校這宗案件裡,兇手曾有個不可思議的舉動,奇怪得連調查人員都大惑不解!」
我沒發覺歐文·伯恩斯早就穿好大衣、戴上圓頂禮帽了。他很不耐煩地抓住我的胳膊。
「快,阿喀琉斯,我們趕快!您在吊我胃口呢!您知道我受不了神神秘秘和故弄玄虛!」
2
夜色漸漸降臨倫敦,一個年輕女子走進了肖爾迪奇一家其貌不揚的咖啡館。她不到二十五歲,身形瘦長,深褐色的長髮隨意飄拂在一件天鵝絨上衣上,上衣曾有過它美好的時光。她臉龐秀麗,輪廓柔美,膚色白皙,跟這個人們印象不佳的平民街區顯得不大般配;但是,她清澈的雙眸卻冷漠、呆板,倒讓人覺得和周圍工廠那些了無生氣的廠房比較相稱。這雙眼睛並不憂鬱,但可以說是已經看破了紅塵,打上了生活的烙印。她很像個聽天由命者,眼神中失去了最後的幻想,失去了有朝一日見到自己時來運轉的希望。這恐怕也是店裡許多顧客的情況。
平常,傍晚時分來咖啡館的,都是那些從附近服裝貨棧下班的女工。她們穿過大堂,從一個玻璃門窗旁邊過去,就到了給她們預留的一個房間。在這細雨濛濛的日子,大多數倫敦人在馬路上都行色匆匆,想儘快返回溫暖舒適的家中,而這家店鋪也破例關門打烊了。年輕女子走進另一間僻靜的屋裡。從大堂看去,她的身影清晰地映現在半透明的大塊玻璃上。
不久,又有個人走進店內。此人似乎很擔心被人注意,他仔細看看四周,發現了玻璃窗上的人影,便收住目光,緩步朝裡面的房間走去,並在那裡猶豫了一下。接著,這個人的身影出現在大玻璃隔窗上,開始靠右一些,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