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宗在外瀟灑度過寒冬,終於收心回國,顧湛同他許久未見,便回了顧宅一趟。
穆瀾早將家中事務安排妥帖,她坐在顧宗身側泡茶,倆人不曾交流,乍一看,怪得狠,不像夫妻。
“回來了。”
見顧湛進門,穆瀾停下手中動作,起身上前,替他收了大衣,問:“飯菜都準備好了,要現在吃還是等一會兒?”
“現在吧。”
這麼說著,穆瀾去廚房,顧湛卻往客廳走,坐在了顧宗的對面,“爸。”
顧宗有一副好相貌,年輕時風流倜儻,步入中年亦是風采依舊,面板緊緻,眉眼如畫,歲月不留痕。顧湛同他形像神不像,他飄忽不定,而顧湛只求穩。
“你爺爺是被你氣住院的?”
顧湛太久不見顧宗,都快忘了他這說話不打彎的脾性,他眉峰微動,哂笑著否認:“不是。”
“可我怎麼聽人說你沒拿下西南的專案?”
“您現在開始關心這些了?”顧湛反問。
顧宗蹙眉,剛要說什麼,穆瀾的聲音適時響起:“可以吃飯了。”
顧湛回頭與她對視了一眼,他點點頭,“好的。”
顧宗只能作罷。
食不言。一頓飯吃下來,飯廳裡安靜得只有碗筷輕微的碰撞聲。
顧湛想起葛佳宛。他這幾天忙,都沒能和她吃過一頓完整的飯。
葛佳宛戲多,話也多,就算他警告多次,不要在吃飯的時候說話,也不見她做出什麼改變,依舊我行我素,照常在飯桌上跟他提要求、講條件,渾然不覺自己有多不聽話。
他是真的怕她噎到。是以在她說話的時候,會下意識停下咀嚼,只看她,以防萬一。她不明情況,不止一次因為他的注視問過他,是不是她臉上沾到了什麼東西。這種時候他一般都會點頭,說有。她每次都上當。
演技雖差,偶像包袱倒是很重。想到這裡,顧湛有些想笑,可在顧宗看過來之前,很快又恢復如常。
吃完飯,顧湛就算是完成了任務,穆瀾送他出門。
“我爸回來要待多久?”
穆瀾溫婉地笑:“他不會和我說這些的。”
顧湛把外套穿上,隨口又問:“顧銘快高考了吧?”顧銘是顧宗和穆瀾的意外產物,也就是顧湛同父異母的弟弟。
穆瀾嘴角一收,笑意反而加深,“就這學期的事了。”
“挺好。”
顧湛迎風下了臺階,背對著穆瀾,“進去吧,外面風大。”
今天他難得無事,聽說葛佳宛今早和秦樹生外出還沒回西院,這會兒都過了午飯時間,他也該去接她了。
*
秦樹生帶葛佳宛去了一家廣式茶樓。
茶樓裡溫度高,葛佳宛把外套和圍巾都脫了,選完餐後見秦樹生正盯著她看,不覺奇怪,“看什麼?”
“看你漂亮。”
葛佳宛壓根沒把這句調侃放心上,她呿了聲,“鬼話連篇。”
秦樹生眉眼一彎,問她:“顧湛最近是不是挺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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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佳宛夾了個水晶蝦餃,沒好氣道:“你自己不會問他啊?”
“以往這個時候你都在學校,我就是好奇。”
開年和年底通常是顧湛最忙的時候,即葛佳宛曾經所謂的“情人假期”——不用伺候金主爸爸的時間,她不是什麼上趕著討好的個性,是不可能主動去倒貼顧湛的。一個月只見顧湛兩三次,並非說說而已,更別提還和他一起過年,說出來她自己都覺得稀罕。
葛佳宛乾嚥了口唾沫,兀然意識到自己以前的生活作息實在單調,隨便一點改動就能讓人看出端倪,也太沒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