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沒有撒謊。
葛佳宛上網隨便一搜就是他在顧氏集團股東大會上主動請辭的新聞,而前不久他才費心費力幫顧氏填補了陳年財務漏洞。雖說他曾因個人恩怨導致集團與西南專案失之交臂,但功大於過,人人都在說他吃力不討好,皆是一片譁然。
為什麼?
葛佳宛反反覆覆地翻著那幾則新聞,幾乎快要把內容背下來,卻在顧湛洗完澡出來的那一秒,迅速摁滅了手機。
她得照顧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還是一個曾經輝煌過的霸道總裁的自尊心。
顧湛破產了。
如果不出意外,可能現在的她比他還富有。
葛佳宛並非胡言亂語,顧湛給她的那張卡,除了在一起後她霍霍過一些,她基本就沒用過。而她剛剛也查了,賬戶並沒有被凍結。
簡而言之,她被顧湛養成了小富婆。
還是個可以包養落魄的他的小富婆。
天啊!
葛佳宛越想越興奮,無形中似有一雙手向她遞來了新劇本——落魄總裁和反轉富婆,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有生之年能夠讓顧湛吃上自己的軟飯,她覺得自己的形象都變得光輝偉岸起來。
顧湛一出來就看到了葛佳宛臉上心虛到尷尬的笑。
很明顯,她想安慰他,卻不知從何說起。
又或者,她已經想好了對策,因為那雙桃花眼在放光,擋也擋不住。
說來說去,他敢這麼做,堂而皇之地過來找她,也是吃準了她不會一腳將他踢開的脾性。
無邊際的愛意讓他有恃無恐。
他嘴角一扯,面無表情地開口:“給我吹頭髮。”
我的小可憐——葛佳宛就差抱住他叫他別哭了。
她不敢把自己的心疼暴露太多,很勤快地找來了吹風機,“哥哥你過來這裡坐。”
顧湛頓住半秒,過去坐下。
男人髮絲偏硬,略長,沒有定型的情況遮了半邊眉眼,葛佳宛屏住呼吸給他吹頭髮,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仔細認真。
要說以前顧湛是她的老闆加金主,那他現在就是她的寶貝金疙瘩。
她要好好照顧她的寶貝金疙瘩。
頭髮很快吹好。
葛佳宛收了吹風機,從後抱住顧湛,什麼話也沒說。
她在等顧湛開口。
而顧湛也的確沒有隱瞞的打算,言簡意賅地向她闡述了目前的情況。
其實也就一句話。
顧湛和顧氏沒關係了。
“為什麼?”
“待膩了。”
僅僅三個字,就概括了顧湛的十年。
這次的離開並非一時興起,他早有打算,只是顧及顧青山的身體,才遲遲沒有動作。畢竟是顧青山將他撫養長大他雖寡於親情,卻不是無心之人——但也只有那麼多了。
他從出生伊始就與顧家捆綁在一起,除卻母親走後有過叛逆作為,其他時候都在按部就班地活著,該走哪條路,又該怎麼走,很多時候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說得算的。就拿當年他選擇幫葛家脫難來說,明面暗地他不知受到了多少唾罵,便是顧青山都冷了他兩年。一個一個都怕惹禍上身,如果不是他後來用強硬的手段壓下,江山恐怕早就移位,何必等到如今?可能這就是家族企業最大的癥結所在,牽一髮而動全身,所有人都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卻又止不住地想要看他遭殃。
表面風光的豪門世家,實心早就千瘡百孔了。
該做的他已經做完,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若還死死守著自己眼前的那碗羹,顧家再大,也遲早要被玩完耗盡。
那天他從公司出來,和葛佳宛一樣,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