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舞池妖狐就有些後悔了。擁擠的人潮、喧鬧的音樂都不算什麼,瀰漫在空氣中紛亂強烈的資訊素氣味才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中間的高臺上白髮的dj硬是將一把古琴彈出了搖滾的味道,妖狐立刻猜出了他的身份,“妖琴師?”
他和大天狗貼得很近,看似曖昧的距離不過是為了能聽清對方的話語,倒真像是黏在一起跳著貼面舞的情侶。
“你很瞭解地府?”
“算不上了解,打過幾次交道。你把我帶到這兒來,不怕我出去就聯絡他們來查封這個據點?”
重逢之後妖狐第一次聽到大天狗笑出聲,“你以為地府存在這麼久你們警方會沒查到幾個據點嗎?你即便現在找人來查,能查到的不過也就是間普通的酒吧。何況有白就會有黑,黑白的源頭都是光。”
“我一個底層警察聽這些大概不太合適。”妖狐轉身去吧檯點酒。大天狗跟在後面,兩個人就靠著吧檯站著。
大天狗要了一杯伏特加。“你為什麼要當一名警察呢?”
或許是被紛亂的資訊素和酒精刺激,妖狐突然不想再刻意地保持疏離。有和大天狗聊天的慾望,“那你呢,天羽組的主人又是什麼感覺?”
“一個可以實現心中大義的位置,順便子承父業。”自合作以來大天狗便不再戴黑色的隱形眼鏡,冰藍色的眼眸中水波盪漾。妖狐又聞到了那熟悉的烏骨木香氣。
這是他很早之前就想問他的問題,當時不敢問,如今以另一人的身份卻如此簡單地就得到了答案。
“大義,”妖狐喝了一口杯中和他雙眼一般金色的液體,“很難把黑道和大義聯絡在一起。對你而言大義又是什麼呢?”
“對現在的我而言,就是找到兇手,履行我的誓言。”妖狐剛想追問什麼誓言,就看見大天狗朝前面招了招手,是下來休息的妖琴師,他還抱著他的那把古琴,一把致命的兇器。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仿照中國古代的款式,白色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背後,視周圍的喧鬧為無物,獨享一片安靜。
“大天狗大人,好久不見。”他微微躬身,說道。妖狐這才發現這個有名的殺手竟是一名omega。
“看來你過得很不錯。”大天狗寒暄道,“你師父他們在嗎?”又問道。
妖琴師將琴在背上背好,說“不在,有什麼要打聽的可以問我。”
三個人復又回到卡座,這裡畢竟是地府的據點,妖琴師隨意撥弄了幾下卡座就變成了完全隔離的空間。
“這個人你見過嗎?”妖狐拿出手機,給他看鐮鼬的照片。
妖琴師將那照片反反覆覆地看了很久,最後遺憾地搖了搖頭,“抱歉。我可以把照片帶給我師父他們詢問。”
“不必了。”大天狗說,“我們直接去拜訪他們吧。我也好久沒找他們喝酒了。”
走出酒吧,妖狐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還帶著淡淡的烏骨木香。
“你和妖琴師認識很久了?”剛才不方便問。
“他原來是天羽組的成員,我暗中放他離開。”
“你今晚似乎跟我說了不少秘密,就這麼放心我?”不按規定辦事,可是大忌。
“你說你是他的朋友,我相信你。”
這句話來得太過突然,妖狐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只好轉過頭看著窗外一閃即逝的風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大天狗也是超乎尋常的信任,才會不問目的地,任由他向前駛去。
妖狐不知道妖琴師口中的師父是誰,但必然也是殺手,而且是比妖琴師更厲害的殺手。是以當車停在一棟溫馨的兩層樓小院門口,看到爭著來開門的是兩個穿著不同色睡衣的小不點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又想到山童位於市中心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