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
“難道你不知道,昨夜若是沒有本侯的後手,你如此只剩下一具屍體了嗎?如此,你還要為身後之人謀劃,甚至不惜丟掉姓名?”
確實。
昨夜那個獄曹可是要賈校尉的命的,如果不是因為曹衝叫人給辛毗送信,現在他早就躺著了,而不會像現在這般坐著。
賈校尉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但是他嘴巴張了張,最後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是他不說,不想說,實在是他不敢說。
與曹衝以及他身後的那個貴人相比,他就像一個嬰孩一般,弱不禁風。
他要在夾縫中生存,走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就譬如他現在把真相告知了曹衝,可能他今天就要死了,而且不僅僅是他自己一個人死,就連他的家人也得死。
這也是他不敢說出真相的原因。
“賈校尉,你需要知道,獄曹之死,他身後的人一定覺得是你們出賣了他們,換句話說,他們以為你已經把話都說出來了,你的家人,現在還活著的可能性並不大,我聽說你有一個妹妹,據我所知,她凌晨便被別人凌辱致死,若是你不把真相告知於我,你的家人可能會死得更多,而且今夜,廷尉獄的守備可能就沒有那麼森嚴了,你與你家人的仇,便也只能煙消雲散了。”
“小妹,小妹他怎麼了?”
這一刻,賈校尉變得有些癲狂起來了。
曹衝搖搖頭,說道:“我給你一點時間考慮吧,之後你說與不說,與我無干,來人,將屍體帶上來。”
此言說罷,曹衝便深入廷尉獄中了,這次他要去見的,是那個刺客,那個死士。
而在曹衝身後,賈校尉顫顫巍巍的抓住擔架上那屍體的白布,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
他怕了。
這一刻,他很真的怕了。
他害怕這擔架上的屍體就是他小妹的屍體。
前幾天,還與他說著將來要嫁一個有才華,憨厚老實的人的小姑娘,如此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不!
絕不允許如此。
呼~
賈校尉掀開擔架上的白布,下一秒,他表情與動作都凝固住了,只有那雙眼睛,在不斷的變幻著。
眼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顫抖著,發紅著,在眼眶中,漸漸湧出了晶瑩的淚水,化作淚滴,一滴接著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帶著溫度的眼淚,驚起一陣白氣,但是過了一會,卻又變成了薄冰,沒有任何的溫度。
小妹
居然真的死了!
賈校尉突然感覺這一刻很不真實。
這或許是一個夢吧?
他露出一個絕望的假笑,一拳接著一拳打在自己身上。
痛!
劇痛。
但更痛的是心!
“啊啊啊啊啊~”
此刻的賈校尉,如同一匹野獸一般,在瘋狂的咆哮著。
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我什麼話都沒說?
為什麼要殺我小妹?
你們騙我!
為什麼
賈校尉先是咆哮,接著如同一個憤怒的野獸一般,用拳頭砸向鐵柵欄,用頭砸著鐵柵欄。
他的雙拳血肉模糊。
他的頭亦是血肉模糊。
鮮血流淌,滿臉血跡,露出了那一雙在血中閃耀的瘋狂眼睛。
這雙眼睛發著紅光。
紅光耀眼而美麗,帶著危險的顏色。
這是仇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