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倆有過一面之緣呢。”
一面之緣嗎?
我想起自己在終雲孤兒院的經歷,大家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卻理所當然地分成了不同階級和小團體。
我屬於最不受歡迎的那一類。
畢竟誰願意浪費時間在一個陰鬱、自卑又不討人喜歡的啞巴身上呢?
我記得孤兒院很大,為了方便管理,我們不會去其他學校上學,而是請來了從名牌大學畢業的男女教師對我們進行授課。
那個時候,我天真地以為每一家孤兒院都是如此,成年後進入社會才知道是因為自己生活過的終雲孤兒院是跟地方政府打過招呼、有相關的教學資格和證明,才能讓我們在孤兒院裡安穩讀書。
我沒細想過建海市裡誰有這麼大的本事,也無意去細想。
許衷卻在今天告訴我,我所得到的教育資源、使用的生活用品、能夠在外國導師的教導下學的舞蹈,都跟他、又或者是跟他母親息息相關。
這個事實讓我有點暈頭轉向,被許衷搖了搖肩膀才回過神來。
“我媽媽在病床上的時候,還記掛著自己投資過的孤兒院和希望小學,她在……去世之前,說希望我能替她去看看,我一直沒有去,我害怕院長勸我節哀,也害怕那些見過我媽媽的孤兒們看著我,問我媽媽去了哪裡。”許衷有點艱難地說,“那些股份現在在我和我姐姐的名下,每年都有相應的資金透過專業的渠道進行投資,在知道你是被終雲孤兒院收養之後,我一直想陪著你來這裡。”
我對終雲孤兒院沒有特別的感情,院長很忙,而孤兒院裡的殘疾人也不少,怎麼會注意到一個獨來獨往的啞巴呢?
只要沒有出現校園欺凌、男女歧視這樣的事情,她一般都會視而不見。
我找不出責怪她的理由,也不想讓許衷知道這些早就被我拋之腦後的事情。
我甚至都不能保證院長能記得在來來去去這麼多孤兒的孤兒院裡曾生活過我這個啞巴。
可是許衷的語氣太殷切了,我很少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於是情不自禁地點了頭,在被許衷拉到孤兒院門口時,心裡才生出了一點後悔。
許衷好奇地從圍欄的縫隙裡往裡看,天有點冷了,太陽西沉的時間也越來越早,終雲孤兒院裡已經亮起了燈。
“沒有保安嗎?”他疑惑地問我。
我聳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許衷鼓起臉,他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拿出手機,輕車熟路地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明叔?”
我知道他準備透過明叔要到院長的電話號碼,不欲打擾,就靜靜地站在他身邊,看著眼前熟悉的建築。
我離開它的時間也就五年多一點,在許衷的推波助瀾下重逢時,倒也沒看出來它有什麼變化,同樣也沒有“近鄉情怯”的想法。
許衷掛掉明叔的電話後,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我看著許衷在客氣地寒暄後直接開門見山,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沈渙,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