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資、抗戰區、情報。
林生?玉是……地下黨。
……
鄔長筠不?想摻和這些事,但?林生?玉跟自己這麼久,曾經順利且光輝的演員生?涯離不?了這位經紀人的付出,就算救不?了,想著打點下,說不?定能?讓她好過點。
她找過幾個有地位的故識,可當下日本人氣焰正盛,嚴查抗日分子,大家都不?願為這種事引火燒身。
一日,周蘭得知鄔長筠回來?,打電話約去喝咖啡。
她應約前去,還比周蘭早到了十?分鐘。
周蘭最近沒戲拍,也在家閒著,問了鄔長筠許多國外的事情,揚言後面有機會也要出去見識一番。
鄔長筠同她一起拍過兩部電影,還算熟識,此次赴約並非全為舊友久別,而是她知道周蘭的丈夫是金盛航運公司老總高?安的好友,她想藉此關?系讓周蘭幫自己牽線搭橋。
剛提起這事,周蘭就直擺手:「高?安?你幹嘛想認識他啊?」
「有事想讓他幫忙,如今滬江的風雲人物嘛。」
「他最近和日本人做生?意,打得火熱。」周蘭壓低聲?音,「大家都罵他賣國賊。」
正因此,鄔長筠才想結識,從前與此人在飯局上見過,只不?過他近期行蹤不?定,也難約見。
「我沒什麼骨氣,能?利用他達到目的就夠了。」
「別這麼說,」周蘭也開句玩笑,「不?過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清醒又自私,也未必不?是件好事,現在這世道吃口飯不?容易,否則我也不?會找個老東西嫁了。」她搖搖頭感慨,「年紀大了,哪哪都不?行,不?過也好,給?我落個清淨。」
鄔長筠笑了笑。
「我回頭叫老陶約他喝酒去,把你也帶上,不?過我可提醒你,小?心點,且不?說現在往哪邊倒,他本質上就不?是什麼好人,」周蘭拿起杯子喝了口酒,「我們這些人啊,可玩不?過他們。」
……
晚上,周蘭丈夫做局,請了幾個商界人士到不?飛花的包廂一敘。
鄔長筠從前在電影圈嶄露頭角,常參加各類活動,與不?少富商貴賈有接觸,相處起來?還算遊刃有餘,挨個敬杯酒後,最後坐到高?安旁邊:「高?老闆,我再敬您。」
高?安見她酒杯滿滿的,重新給?她倒上小?半杯:「鄔小?姐酒量好了不?少,但?出門在外,女人家還是留幾分的好。」
聽這話,他定然是記得與自己曾經有過一飯之緣。鄔長筠知道他是親日派,而杜召上了戰場,過去的情誼現下是萬不?能?提了,她也裝糊塗,儘量避免敏感話題:「謝高?老闆體諒,難得您還記得我這個小?人物,我幹了,您隨意。」
酒陪高?興,事也好開口了,高?安雖然政治傾向有問題,但?人還算爽快,三言兩語就應了下來?。
鄔長筠求的不?是救人,她知道落在那幫小?鬼子的狗窩裡想活命是萬萬不?可能?的,她只想去探探監,給?林生?玉送點吃食衣物。
本以為人就只是在大牢裡關?著,可現實與她想的完全不?同。
天寒地凍,監獄陰森森,更加濕冷,林生?玉衣不?蔽體,渾身皆是遭受酷刑的痕跡,她躺在一張被血染黑了的床上,暴露在外的體膚幾乎全是傷。
此為重犯,牢門是不?允許開的,鄔長筠把帶來?的兩烤雞分給?看?守的日本兵,還塞了點錢。
日本兵接過去,邊笑邊點頭,對她說了句日語,便到另一邊享用去了。
鄔長筠站到牢門前,叫她:「林生?玉,林生?玉。」
林生?玉辨出聲?音,艱難地回頭看?,見是鄔長筠,硬撐著身體坐起來?,她的兩隻腳被鐐銬鎖住,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