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腰間還是隱隱作痛，但是頭腦那種暈暈乎乎的感覺卻已經消失了。
柳禾風舒坦地長舒了一口氣。
見柳知縣遭此橫禍，只是為了開個窗，白潤瑾也是有些無措地撓了撓頭。
“大人，您要是想開窗，與下官說便可以了，何必自己親自起身，平白遭罪。”
聽到白潤瑾的話，柳禾風睜開眼，剛想坐直身子說上兩句，卻又扯到了腰間的傷口。
她“嘶”地一聲，面容猙獰。
白潤瑾趕緊上前扶了柳禾風坐好，“大人，您要不還是抹上一點藥吧，要是不做任何處理，就這樣去了府城，只怕會更加嚴重。”
白潤瑾苦口婆心，動作上絲毫沒有遲疑，立馬就翻出了那一小罐藥膏，遞到柳禾風面前。
白潤瑾的心，柳禾風明白，只是她也是有苦說不出來。
就算她已經在這裡裝了近二十年的男子，但是白潤瑾給她擦藥膏這事，光是想一想，就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白潤瑾是個很心細的人，他見柳知縣有些猶豫，又聯想到他說不喜旁人觸碰，當即瞭然。
“大人，下官關上窗子後就出去，等您摸完藥膏再喚下官即可。”
說罷，不由柳禾風拒絕，白潤瑾起身關上窗子，便退出了車廂。
白潤瑾走了，柳禾風也就不再扭捏。
她開啟那罐藥膏，一股中藥的氣味直直地鑽進柳禾風的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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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了一指的藥膏，柳禾風掀開衣服。
一片觸目驚心的青紫色映入她的眼簾，與白皙的面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柳禾風抬起手指，將藥膏揉搓到傷口上。
指腹才剛剛觸碰到傷口上，劇烈的痛意湧上，她“嘶”地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坐在車廂外的白潤瑾聽到了柳禾風的聲音，輕敲了車門，“大人您怎麼了，可需要下官幫忙。”
“不用”，不容置疑又格外急促的聲音傳來。
白潤瑾也只得放下蠢蠢欲動的手，應了一聲“好”。
車廂內，柳禾風壓抑著自己的聲音，艱難地擦完藥膏，放下衣服，才喊了白潤瑾進來。
在外坐著的白潤瑾聽到柳禾風的話，推了車門進入車廂。
見他進來，柳禾風將藥膏還了回去，“多謝了，已經感覺好多了。”
白潤瑾接過藥膏，看著柳禾風，鄭重地說道：“大人，你我皆是凡人，免不了病痛折磨，若是有事不必一人扛著，下官總是與您站在一起的。”
白潤瑾這突如其來的表忠心，讓柳禾風直接怔住了。
她看向白潤瑾那雙明亮，卻又透著一絲不可明說的，深情的眼神，也有些恍惚了。
猛地回過神來，她突然意識到，這是白潤瑾對柳知縣，對自己的頂頭上司的衷心與欽慕。
若是他發現了自己原本是個女兒身，柳禾風不敢再想下去。
畢竟，這個時代對女子著實算不上友好。
她躲開白潤瑾的目光，輕咳一聲道：“好，本官明白。”
言罷，柳禾風閉眼，不再看向白潤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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