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還不等柳禾風提,況川便直接來到了風荷堂,請柳禾風去品嚐荔枝。
見況川滿臉期待,她只得先放下手頭的事,跟著去了。
到了後院,柳禾風就看見已經被整齊地擺在桌子上的竹筒。
況川快步上前,拿起其中一個竹筒,來到柳禾風面前:“大人,下官只等著你來才開竹筒。”
柳禾風看向一旁已經拿著刀的衙役,點了點頭。
得了知縣的首肯,衙役上前,手起刀落,竹筒成了兩片,裡面的荔枝也跟著掉落了下來。
況川俯身,摘下一個荔枝,拿到一旁的水桶裡洗了洗,才遞給柳禾風。
接過荔枝,柳禾風掰開果皮,將瑩白的果肉送入嘴中。
荔枝肉依舊滑嫩,汁水依舊豐盈甘甜。
“大人覺著如何”,況川盯著柳禾風問道。
才將荔枝嚥下去,柳禾風摸了摸鼻子又輕咳了一聲,才說道:“不錯,沒有變質,去府衙的時候就帶上荔枝吧。”
說完,柳禾風又看向況川,蹙眉問道:“你為何一直堅持著,要本官帶上荔枝去府衙。”
“大人,荔枝是咱們荔縣的特產,而且也是眾人皆知的不易儲存,若是大人能帶著荔枝去府衙,更能展現咱們荔縣對於此行的重視”,況川與柳禾風解釋道。
況川此言,也是直接說到了柳禾風的心坎上。
確實,這個荔枝是荔縣的特產,也是出了名的不好儲存。
但是若是自己這次能帶著荔枝去,這便是向知府表明自己的態度。
作為剛上任的新官,雖然在這一次稅收上表現平庸,但卻是個頭腦靈活的,做事認真的。
想到此處,柳禾風嘴角微微揚起。
她看向況川,誇讚道:“況大人有心了。”
“大人此次去府衙,是代表著咱們整個荔縣去的,下官定然也得出一臂之力”,況川笑著說道。
見他如此,柳禾風也不再多說,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後,她將目光轉向備禮的下人,“再過四日,你們重新密封一批荔枝。”
眾人皆拱手作揖,齊聲應道:“是,大人。”
柳禾風回了一聲“好”後,便徑直離開了後院,她還得回去寫冊揭。
所謂冊揭,便是州縣的官員用來申上的公文。
作為剛上任的新官,柳禾風需得將自己任上這幾個月發生的事,羅列並匯總,最終呈給知府。
這個冊揭雖是給上級彙報她的工作,但是也不能事事都往上寫。
比如,像王家這般的事,是萬萬不能呈上去的。
若是寫上這種事,只能給知府留下一個不堪大用的印象。
那麼本就不是庶吉士出身的柳禾風,未來仕途只會更加難走。
雖然,當初在京城會試結束之後,她與季扶清說自己只想外放,不求升官發財。
但是,畢竟也是努力了這麼多年,又豈會真的如此看輕這些。
那些話,不過是當時的柳禾風,為自己薄弱的家世挽尊說的。
想到此處,柳禾風心頭上竟是湧上了幾分委屈之意。
前世她是普通家庭出身,憑著要逆天改命的念頭,一路苦讀到了博士。
本以為自己可以靠著讀書跨越階層了,結果現實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與她同屆,家中有人的,早早便已經安排好留校了。
而她,雖也是博士畢業,手拿幾篇核心。
但是一個文學博士,出了學校,不能如她所願的賺到許多錢。
想要留校的話,又爭不過家中都是文學工作者的同屆同學。
旁人只說她是野心太大了,一個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