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冬末,阜城這兩天天氣陰晴不定。
偶爾上午還晴著天,下午便降了雪。
下樓去買杯咖啡的功夫,孟念澄就又發來了不少條訊息。
大致是在說,有個表姐的孩子要過滿月酒,孟父孟母的意思是,她既然回來了,自然也要作為親屬到場。
可孟念慈倒是很明白,孟母圖的是什麼打算——
在滿月宴上,公開她和談序的婚姻關係。
在他們看來,這是能唯一牽制住她,不讓她再亂跑的唯一方法。
手中的黑咖啡從直引口冒出些燻騰的熱氣,孟念慈將手揣進兜中,看著遠處枝頭上堆積的薄雪,慢幽幽嘆了口氣。
只是不知,這件事談序知不知情。
但無論知不知情,也都不重要了。
畢竟,這可是談序唯一能夠證實卻錘定自己作為合格繼承人的機會。
現如今孟念澄雖年少,但外界都傳,孟父有意要談序培養他的親生子孟念澄,意圖讓孟念澄最後坐上如今安慈的主位,掌管一切。
若是公開她和談序的婚姻關係,那他這總裁可就徹底當的名正言順了。
想讓他放棄,難。
太難。
下午除了拍攝任務,周隨還要參加一個專欄訪談,因為兩地距離較遠,孟念慈隨他坐進保姆車後,他已經蓋著毛毯小睡了,頭枕著手,連眼都不抬一下。
而小助理則在旁邊舉著提綱一字一字講給他聽。
孟念慈最受不了這樣:“你別總慣他,他手殘還是眼瞎,要你讀給他聽?”
周隨閉眼扯了下眉,沒跟她計較。
小助理倒是不覺得委屈:“別說是給小老闆讀提綱了,就是讓我變成提綱給他揹我都願意。”現如今這麼高薪,就是在國外都難找,他有什麼可覺得苦的?
孟念慈笑搖頭。
“你不委屈就好。”
採訪的問題沒什麼新意,大致是從“初心”“演技”這幾個方面採訪,而周隨這位闊少爺自然不會照本宣科的揹回答,一般都是臨場發揮。
旁邊小助理還在咬文嚼字,努力把話說得清晰。
聽到其中一個問題,孟念慈倒是多留了點神。
——“想回到過去,還是留在現在。”
周隨想也不想,“過去,必須過去,回到見孟念慈的第一天,拿錢砸她讓她給我當牛做馬。”
“不用這麼麻煩,”孟念慈說,“你現在拿錢砸我,我照樣能給你當牛做馬。”
周隨睜開眼,奇怪皺眉睨她一眼,“你這人怎麼沒一點骨氣。”
“骨氣和麵包哪個能啃?”孟念慈只是這樣反問,給周隨問得啞口無言。
最後只得撂給她一句,“要是你,你選哪個?”
安靜一會兒,孟念慈垂眼。
“過去吧。”
“因為能見到你想見的人?”
“不,再早一點。”孟念慈輕聲,“早到,我認識他之前。”
這樣,或許後面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迎著雪採訪,本來結束後是能有充裕的時間重返安慈進行後續的拍攝,但大雪封路,幾條主幹線也已經被晚高峰的車流堵如塞,他們硬是等到人潮褪去,深夜才得以行動返程。
剛坐上車,旁邊便停下一輛熟悉的車。
彼時孟念慈正低頭回復著工作群的訊息,“咻”的一聲,周隨朝她後腦勺上彈了個薄荷糖。
“幹什麼?”
她回頭看他。
周隨臉頰塞著糖塊,挑眉,讓她看外面。
孟念慈朝外一看,才見那輛車是談序的。
都到這份上,不打招呼不禮貌,小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