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念慈走了。
她來噁心人的目的已經達到,沒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
晚上天剛黑,孟念慈獨自逛到某個火熱的夜市廣場,給周隨打了個電話,說要給他過生日,對方興奮地跟麻雀似的聲調都提高了好幾倍,“謝謝姐!我愛你!我愛死你了!”
他也是仗義,她一個電話就能當即從酒店偷溜出來。
周隨有想過,孟念慈會在哪裡給他過生日,想了無數個地方,但愣是沒想到會在燒烤攤,還是露天街邊燒烤攤。
“愣著幹什麼,吃。”孟念慈吃著烤金針菇,又給他往一次性紙杯裡倒了杯橙汁汽水,“這可是個好地方,一般人我都不帶他來。”
周隨鬱悶。
“姐。”
“怎麼了?”
“我也不是說嫌棄,但是……”周隨神情彆扭,“好歹是我生日,你就不能請我吃點好的,摳搜了一輩子,這一天也不能對我大方點兒?”
“愛吃不吃。”孟念慈把紙杯收回來。
“我就是吐槽一下,誰說不吃了。”周隨嘟囔,從她手中奪回。
孟念慈這時候才把蛋撻拿出來,周隨倒也很容易滿足,瞬間變了臉,從哀到喜,“你還真給我去買了。”
“我哪次騙過你?”
周隨喜不自勝,眼角眉梢都寫著喜悅兩個字,蛋撻還熱乎著,他一口吞下去大半個。
酥,脆。
就是那藍莓果醬稍顯劣質的甜膩味,好齁。
少年忍住吐掉的衝動,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汽水漱嘴。
一喝,得。
更是一股劣質的糖精衝兌味兒。
他眉頭皺得很深,“點兩瓶酒行不行姐,這東西喝不下去。”
孟念慈淡淡提醒:“受點委屈吧,明天你還有個廣告要拍。”
“放心,肯定起得來。”
孟念慈也就沒再攔著他,畢竟她只是經紀人,不是保姆,沒到伺候他衣食住行一頓飯要吃多少克的份上。
他這麼大個人,知道掂量輕重。
燒烤攤有自制的精釀啤酒,一大扎。
度數不高,但味道不錯。
周圍煙火氣濃郁,燈火通明,讓人跟著心情也好起來。
這還是周隨來國內之後,第一次吃到的正正經經的中餐,他嘴裡塞了根肉串,慢慢咀嚼適應著特殊的孜然味道:“給我聊聊你那哥哥的事唄。”
孟念慈覺得新奇,抬眼看他。
“你不是最不愛聽我說這些事嗎?”
周隨扯唇,“你一喝多話都說不清楚,還總愛廢話連篇,誰願意聽?趁你還清醒給我講講,我今天見了他有點好奇。”
他就是小孩子脾氣,心眼也直,說話也直。
孟念慈想了想,卻不知從何處說起,“看來還是得喝醉才敢說,現在腦袋空空,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隨給她把酒滿上,“那就喝。”
孟念慈順著他喝了兩杯,細細摩挲著紙杯杯沿被酒泡軟的地方,輕聲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帶你來這裡嗎?”
周隨問,“你跟你哥來這兒吃過?”
“沒有,不是。”孟念慈不知想起什麼似的,笑一聲,“他啊,他不愛喝酒,也不喜歡看我喝酒。”
談序這人哪裡都好,做什麼都依著她,就唯獨一點,在她喝酒這件事上從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只要看到她喝酒,就會生氣。
和別的哥哥不一樣。
談序不會吼人,更不會發脾氣,他只會生悶氣,把孟念慈當透明人。
當時孟念慈上大學,查寢結束後和同學偷跑出來喝酒,就坐在這個位置上,結果正好撞上談序從這附近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