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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先回了公寓,閔戎川在半道上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讓人把他先送了回來。
沒人的公寓顯得空蕩,這雖是公寓,可也像是別墅一般,上下兩層,一個人住簡直大得離譜。
許是習慣了和閔戎川形影不離的日子,又或許是這兩天許潛孜孜不倦在耳邊的嘰嘰喳喳,讓他都快忘了一個人獨處的感覺。
以前習慣了倒是沒什麼。
但現如今彷彿無數海水傾湧而來一般,讓人喘不過來氣,窒息的感覺上湧。
蘇意使勁閉了閉眼,把腦海里不合時宜的思緒都趕了出去。
原來一個身處黑暗的人,一旦看見了光,在陽光下生活久了,是不能再回到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去的,因為那種天差地別的巨大落差就能格外折磨人。
蘇意沒動,隨意又沉默的坐在沙發上,沒開空調的室內冷得離譜,他穿著單薄的襯衫,卻半點沒感到冷意。
他舔了舔乾裂的唇,舌尖抵著上顎,想抽菸的感覺很是強烈,他不喜歡煙,但是在這樣難熬的夜裡,煙無疑是最好的消遣。
不僅能壓住心底拳拳上湧的心思,也能遏制住自己不受控制的大腦。
直到車停下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蘇意才從漫無邊際的想像中掙脫出來。
閔戎川看著黑漆漆的屋子,薄唇緊抿,鋒利的劍眉也微微皺起,身上還帶著夜裡寂寥孤冷的風雪,踏著滿天飛舞的雪花,快步走到門前推門而入。
裡面和外面一樣冷,縱使他穿著手工定製的大衣,還是會感受到空氣中滲透出來的冷氣,一直冷到骨頭裡。
他視線逡巡一週,似乎地域的領主一般巡視起來,涼薄凌厲的視線很快鎖定在沙發上,那個單薄的令人疼惜的背影上。
前所未有的生氣,怒氣積壓在胸腔,隨著呼吸,胸膛也上下起伏著。
他輕而易舉的摸到開關,不假思索的按下開關,室內立刻亮了起來,暖和溫馨的燈光灑在二人身上,閔戎川冷峻陰寒的臉上也變得柔和起來,不像那生人勿近的活閻王般讓人害怕。
蘇意抬起眉眼看過去。
閔戎川沒有動,只是死死的盯著他,就像鎖定獵物的猛獸一般,稍有不慎就會餓狼撲食一般撲過來,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他跳動的脖頸上,然後任憑鮮血流下,浸濕衣襟。
他很生氣,蘇意麵無表情的想。
閔戎川劇烈呼吸著,手裡提著繫著蝴蝶結的盒子,他把空調開啟,又往上調高了幾度,語氣如常道:「怎麼不開燈?」
「我喜歡安靜。」蘇意撒了謊。
閔戎川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那為什麼不開空調?」語氣森冷。
危!
蘇意洞察人心的本領未減,對危險的感知力向來很高。
看著高大頎長的身形慢慢逼近,蘇意無波無瀾的心開始慌了,他猜到閔戎川會生氣,可是沒想到他這麼生氣。
「我,我,」蘇意手不自覺的撐在沙發上,身體微微弓著,這是防備的姿勢,一旦觸發危機他也能迅速逃走。
他漂亮的大眼睛轉了轉,嚥了咽口水,把方才頓住的話語接了下去,「我忘了,現在也不冷。」
閔戎川看著嘴硬的人,黑沉的眼深不見底,只是面色如常的看著他,蘇意心裡一陣發虛。
走近,他才看到閔戎川肩膀和頭髮上的微濕,以及幾片將化未化的雪花,他怔愣的看著,透著剛開的燈光定定的看向外面,夜色太黑,沒有人行走,路上的路燈都是熄滅的,根本看不出什麼,他張了張嘴,似乎有些艱難的開口問:「下雪了?」
「嗯。」閔戎川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手撐在沙發上,微微伸手輕而易舉地攬住蘇意的肩膀,稀疏平常道:「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