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州水災,因周通的事,引起燕赤全國震動。
為此,朝廷不管是國庫撥款還是派遣水利使,都比以往要快得多。
而且現在仍是汛期多雨的季節,怕就怕菱州崩了,再下一場雨,又波及到了下游其他州府。
那就真是千古罪名了。
水利使不敢懈怠,如今菱州被天下百姓矚目,只得盡心盡力地快點把攔水壩修好。
若再來一次,不僅烏紗帽不保,恐怕連小命都留不住。
督辦修繕河堤、橋樑一事,有了水利使盯著。
六皇子一行,也算是能夠儘快抽身出來。
周通一案,牽涉甚廣,案情複雜,六皇子斟酌之後,派了西樾留下來盯著。
他身出大理寺,本就有辦理刑案的職責。
之後不管是上報給大理寺卿,還是呈報給陛下,都有職務之便。
而這時,在槐村停留數日的詹太醫,也趕赴到了菱州,與六皇子等人會合。
“沈淵的癔症好了許多了,如今清醒的時間也比往日要長。”說著,詹太醫有些唏噓,“前幾日周通被淹死的訊息傳到村裡,好幾個村民都來奔相告之。也就是從那日起,沈淵的病才一日比一日好。”
六皇子諷刺地笑了一聲:“這才是真正的心病需要心藥醫。”
詹太醫頷了頷首:“微臣已經留了藥方給村長,只要按時服用一段時間,沈淵能夠完全清醒過來的可能性很大,接下來就看沈淵的造化了。”
六皇子手中摺扇輕輕一敲:“詹太醫此事辦得不錯。你剛到菱州,且去休息兩日,大後天我們就動身前往蘇州。”
詹太醫一怔,沒想到這麼快,但還是點了點頭,先行退了下去。
屋內還有其餘幾位大人,都是今早被六皇子叫來商議之後在蘇州的巡視事項的。
周通倒臺,並不只是一個當世大儒倒下了。
背後與之相關的文人、官場,都要震上一震。
周通為非作歹這麼多年,竟到了晚年之際才被撞破。
身後若沒有人替他作保,替他遮掩,替他藏匿,怎會這麼多年都順順利利?
若不是突發山洪,毀了一橋一壩,而且周通還狂妄自大地跑到橋邊被淹死了,以他的老奸巨猾,恐怕他身邊的人,也不會跑出來狀告他。
周通的身敗名裂,也不會來得這麼快。
而之後他們要去的蘇州,正是江南才子的聚集之地。
那裡大約有天下一半的文人,還是如今丞相大人卜文翰的生身之地。
想到這裡,秦大人乃至其餘人,都不由面露凝重。
這……看起來是要查丞相大人了呀。
卜文翰如今在朝中的位置和分量有多重要,大家不用說,都心知肚明。
一個周通,區區五品,已經引起了燕赤如此大的波瀾。
若是要動一品大員卜文翰。
那簡直想都不敢想。
當初陛下在朝議上推選南巡大臣,個個都打退堂鼓並不是說笑的。
而是一旦插手此事,便不能置身事外。
不僅是本人,若有不慎,恐怕還會連累家人!
有人想當縮頭烏龜,得過且過:“丞相大人風評一向不錯,蘇州……應該會比前面幾個地方要順利得多。”
另外一位大臣也打著哈哈道:“是啊,而且丞相大人都多久沒回來了,就算當地府尹有什麼事,也怪罪不到丞相大人頭上。”
六皇子聽了微微一笑。
隨後看向秦大人:“秦大人,你說呢?”
秦大人掃了眾人一眼,猶豫了一下,最終義正言辭道:“諸位也不必先入為主,丞相大人若無罪,六殿下也不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