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州同知府。
這幾日,一直有人將六皇子等人的舉動如數彙報進來。
“他們把玉溪村的村民都趕到寒山去了,說是這幾日雨水接連不斷,怕咱們的菱州橋會斷,攔水壩會崩!大人!我們該怎麼辦啊?!”
周通這幾日風溼病確實犯了,膝蓋和腳都疼得緊。
聽到這些哭訴只覺得更煩,他抬腳踹了一把跪在地上的人,怒道:“這還用我教嗎?派幾個刺頭去寒山上散佈訊息,就說村民不能就這麼待在寒山上虛度光陰,不做活。
不做活官府又養不了他們,至於這麼聽話嗎?!”
底下的人聽了,立即道:“派了呀,都被壓下來了,根本鬧不起來,那定國公手持一根長矛杵在那,像尊邪神似的,怵人得很!
身邊又有一個能說會道的侍女,那姑娘談吐不凡,瞧著不像是尋常侍女,就連六殿下也對她頗為高看!”
周通氣得站起身來,在屋內來回踱了兩步,最後哼了一聲,“瞧你們那點出息,一個侍女就把你們唬到了!那又如何?不就是演一場為國為民的戲碼嗎?不就是想栽贓我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嗎?
哼!這菱州橋不會斷!攔水壩也不會崩!怎麼的,他們還能未卜先知啊?!”
底下的人猶豫片刻,說:“大人,或許他們在賭呢?要是賭贏了,就能栽贓您一個翫忽職守,亦或是貪汙的罪名!此事可大可小啊!”
周通為官多年,資歷頗深,從不認為自己連一個十八歲的小孩都對付不了。
聽了之後,就說:“好啊!去,擬奏摺一份,就狀告六皇子為了誣陷老臣,不惜勞民傷財,捏造事實,還插手菱州事務!實在有違南巡初衷!”
有句話說得好,南巡是為監察,而非插手事務。
這六皇子確實逾矩了。
說完,周通招了招手,讓站在角落裡剛才還為他捏肩的書生,走到跟前。
說:“你去寫。這份奏摺務必要比他們的先一步到達京中。”
到時候就看皇上是相信他,還是相信他們了!
只要他的摺子一進京,後續不管他們要呈報什麼,一切都會變成栽贓陷害。
可底下的人仍是擔憂:“如……如果橋真斷了呢?”
周通橫他一眼:“沒有如果!”
若是橋真的斷了。
他這官也做到頭了。
不管摺子早到還是晚到,他“瀆職”的罪名,都是逃脫不掉的了。
如今唯有期盼六皇子等人,只是在虛張聲勢。
或許是想讓他趁機露出什麼馬腳。
比如緊急調查近年來修繕橋樑、河堤的費用去向,亦或者招來要緊之人詢問……
但這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周通起身一甩袖子,抬手道:“備馬車,本官要親自去菱州橋坐鎮。就不信,這雨能下到哪裡去!”
底下的人回道:“是。”
……
很快,菱州同知大張旗鼓上街,要親自去菱州橋坐鎮的訊息不脛而走。
許多沿街百姓紛紛從自家窗戶冒頭出來張望。
更有傳言開始在茶樓裡傳開。
說周大人為了給百姓祈福,年過半百仍不辭辛勞,親自到菱州橋上求老天爺眷顧百姓,祈求河神息怒,希望能停雨退洪!還一方安寧!
這一訊息很快有人冒雨遞上了寒山。
六皇子哼了一聲:“活沒幹多少,做派倒是弄得像模像樣。”
近侍低聲問:“那現在要怎麼辦?”
六皇子擺手:“愛求老天爺,就讓他求。不必管他。”
近侍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定國公下山去了,雖說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