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他面前,仰起臉來看他。
那麼近的距離,祁夜熵就算眼前有些模糊也能看出她的雙眼裡盛滿了熱切的愛意。
祁夜熵像是被一根長針從頭到腳穿透,釘死在原地。
來不及反應,女子柔軟似綿又滾燙如火的身子已經靠到了他胸膛上,雙臂像藤蔓一樣纏住他,緩緩移動。
「你也對我有感覺是不是?」曖昧纏綿的聲音絲絲縷縷地繞上來,像是要把他纏成繭,「第一次見面我就感覺到了,不然你不會幫我贖山,這次也不會來救我……」
祁夜熵脊背僵硬,心好像在冰水裡浸著,身體卻因她的觸碰燃起火苗。
他驀地想起上回在霍家堡,她喝醉酒仰頭索吻的樣子,心口像是被重重地一錘,難道那次她就已經動心了嗎?
祁夜熵有種衝動,想撕開她起伏的胸膛,把她那顆不安分的心掏出來,攥在手心裡,或者乾脆吞下去,讓它再也別想飛走。
他強忍著壓下這股衝動:「戚仙子只是中了毒,在心火驅使下才說出這番話,在下不會當真。」
「才不是。」戚靈靈立刻反駁。
「我們只有一面之緣。」
「一眼萬年你不懂嗎?」戚靈靈固執地道。
祁夜熵一哂:「萬年?仙子難道想和在下廝守萬年?」
戚靈靈把他摟摟緊,臉貼在他胸膛上:「我不知道能不能活那麼久,但是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和你分開。」
祁夜熵本來還有一絲懷疑,現在全打消了。
因為他的小師姐,永遠不會對他說這種話,就算煎熬得快難受死,她也不願答應留在他身邊。
祁夜熵的心口像是被酸液腐蝕出了一個洞,他幾乎能聽見風在裡面空洞的呼嘯。
徹底得到她、佔有她就好了,把她鎖在金色的籠子裡,藏在深海里,挖出她的心臟,抽出她的元神,把她做成傀儡,這樣她就永遠不會和他分開,也永遠不會變心。
他也就不必在乎這些無謂的事。
就在這當兒,她的手移到他脖頸,踮著腳,將他往下拽,雙唇微張,像是渴水的人向他討一口甘泉。
但是她的唇那麼豐盈飽滿,那麼嬌艷欲滴,簡直像是吸飽了人血的魔花。
魔花悄悄綻放,吐出香甜誘人的氣息:「你也想要對吧?」
祁夜熵腦子裡的弦終於崩斷。
他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到床邊,帶著幾分戾氣把她扔到床上。
床褥極軟,戚靈靈不疼,心跳卻停了一拍。
她好像做過頭了,大反派有多瘋沒人比她更清楚。
但是能把他給她的謊言還些給他,把他給她的忐忑不安也分些給他,她還是有種過電般的爽快。
本來她打定主意要走,對他有愧疚,什麼事都能包容,一對上就自動氣弱三分。
可現在她決定留下了,那點愧疚一掃而空,她的腰桿子硬了起來,敢和他討舊帳了。
她就要看看他的底線在哪裡,看看他能裝到什麼時候。
大抵還是應了那句「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吧,她心裡篤定,大反派再狠也不會真的抹她脖子。
戚靈靈本來心裡擰著,對著他總是扭捏,現在下定了決心,便坦蕩起來,心裡又有火燒著,把那點羞恥矜持都燒沒了。
她仰頭望著面具後那雙猛獸般幽暗危險的眼睛,慢慢勾起唇,曲起一條腿,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勾著衣帶,勾得人心癢癢。
祁夜熵渾身上下的傷口都在作痛,心臟彷彿要撐裂,在胸膛裡炸開。
他後悔只是換了這層皮下的人,現在他改主意了,他要殺了他,殺了這層皮,把它扯成千萬片。
他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