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雖然這麼說,聲音裡卻有掩不住的自得,彷彿知道方霽怕他,知道他給方霽帶去過不少的陰影。
但那都是從前了。
方霽現在只覺得噁心,想吐,胸膛有一股灼燒的熱噴薄而出。
許豪喝醉了,一雙渾濁的眼努力窺探著前方,前方就是方霽,穿著一身乾淨的衣服,甚至理了清爽的髮型,筆直的站姿,清俊的面龐,一看小日子就過得不錯。
他在附近觀察很久了。
「我看到你們在一塊了,抱在一起真噁心,怪不得那小子當初那麼護著你。」許豪惡意滿滿地說道。
方霽反應了一下,知道他在說紀時晝,但他們什麼時候……是今天中午,紀時晝拉著他出去吃飯,環著他的脖子把他從店裡拽出來。
但那隻不過是最自然的親近。
許豪憑什麼說噁心?
方霽抿平嘴唇,從口袋裡將拳頭握緊。
許豪見他不出聲就當他是怕了,點點頭,說:「你媽知道你在外面賣屁股嗎?」
「你找死。」方霽冷冷回應。
許豪卻不怕,他怕紀時晝,怕賭莊裡的打手,甚至怕工地上的工頭,卻不怕方霽。
因為他是看著方霽長大的,因為他從方霽八歲那年就開始打他。
他清楚方霽的軟肋是什麼。
許豪說:「你媽媽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給我好好養兒子?」
方霽上前一步,剛想開口,許豪繼續:「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
「你他媽的敢!」
「老子怎麼不敢?那是我婆娘,我兒子,我當然敢了。」許豪陰惻惻說著,「我還奇怪你是怎麼跑出來的,是不是賣屁股給那小子,那小子把那筆帳還了?」
方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每次打架都沒有好結果。
他從來不長記性!
本來應付師家就夠紀時晝費神,他不想再給小晝添麻煩。
哪怕他真的非常想揍許豪,但是他不能,一旦他動手,許豪一定會賴上他。
他於是沒有吭聲。
「媽的白躲這麼久了。」許豪啐了一口,光影將兩個人分開,明暗交接處疊上了影子,他看向方霽,笑得不懷好意,「不想我現在去找你媽,就先給我點錢。」
幾秒後,方霽說:「好。」
紀時晝接到了師瓊的電話。
考慮到女人已經許久沒朝他發瘋,他思考一下還是把電話接起來了。
正是午休時間,同事都出去吃飯了。
電話那端女人用做作的聲音喊:「親愛的兒子。」
紀時晝面無表情,「找我什麼事?」
「不能因為有媽媽幫你撐腰,你就為所欲為哦。」
師瓊說完,紀時晝立刻把電話結束通話。
一分鐘後師瓊再度打過來,紀時晝沒有接,直到一條簡訊發過來:【是關於你小男朋友的。】
紀時晝把電話撥回去,首先聽到女人的輕笑。
「什麼事,說吧。」
師瓊說:「你小男朋友的爸爸來找我了。」
起初紀時晝以為女人在開玩笑,師瓊又說:「說是不支援你倆在一起呢,讓我給六位數就立馬帶著兒子消失。」
「我說他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啊,還說自己不要太多……」師瓊還在嘲笑,紀時晝已經聽不到了。
他結束通話電話獨自冷靜了一會兒才給方霽打過去。
電話沒有立刻被接通,一直到半小時後方霽才打過來。
紀時晝卻結束通話了。
他現在沒辦法和方霽好好說話。
同事已經陸陸續續回來,紀時晝起身走進會議室,把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