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瀟鈺坐在辦公桌後戴了個金絲框的眼鏡正在用電腦看馮心前幾部戲的剪輯影片,她看得專注,聽到開門的聲音才抬頭。
“徐姨,”馮心把手裡的咖啡遞給她。
“心心來了啊。”徐瀟鈺見到她很開心,接過咖啡先是上下看了她好幾眼:“最近沒休息好嗎?黑眼圈怎麼又重了些?”
馮心拉過她對面的椅子坐下:“是啊,能有幾個人像徐姨這樣天生麗質的。”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徐瀟鈺笑罵著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對了,最近應該沒什麼事吧?上次聽國權說有個男粉絲去撬你酒店的門,我跟你爸爸知道後都嚇死了。”
徐瀟鈺講話是輕聲細語的溫柔,馮心垂眸看著自己裙子上的一處褶皺:“沒事,徐姨又不是不知道我格鬥很厲害。”
“再怎麼厲害也是女孩子,我讓他們給你找的那個保鏢聽說之前是開拳擊館的,應該挺厲害的。心心不要任性,這段時間就讓他先跟著你,不然我不放心。”
開拳擊館的?馮心回想了下李巖的那張臉,雖然長得不大像是開拳擊館的樣子,但身上的肌肉倒是像的。
馮心舔了舔嘴唇,臉上卻仍然淡淡的:“嗯。”
徐瀟鈺又說:“這周先在家好好休息,我讓國權去談一個陳導的電影,應該能拿下女二。心心,你刷了這麼久的配角,我看了你最近的幾部戲演技也提升了很多,現在是時候好好拍一場能夠衝獎的戲了。”
“徐姨,這些都你決定就好。”
馮心沒什麼表情,可語氣乖巧,徐瀟鈺心軟地摸了摸她的頭頂。
“哦對,”徐瀟鈺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彎腰從辦公桌旁提出兩個袋子:“你爸爸最近外出專案考察了,寄了兩盒茶葉回來給你和姐姐,等下記得帶回去。”
兩袋禮盒被徐瀟鈺拿出來方方正正地擺在桌子上,白色的磨砂外袋上還掛著一個綠色的絲帶蝴蝶結,馮心盯著看好一會兒。
“徐姨。”
“嗯?”
她的視線還停在那個綠色蝴蝶結上:“我爸……我爸三天兩頭的在外面考察,一年都在家不到幾天,徐姨不會跟他吵架嗎?”
徐瀟鈺愣了一下。
周昌逸是位地質學家,還小的時候馮心對爸爸的印象就只有每週六從研究院打過來的電話裡頭一個男聲寵溺地喊著心心,旁邊的保姆一邊舉著電話聽筒貼在馮心耳朵邊上一邊著急地朝她喊:“心心快喊爸爸,喊呀,這是你爸爸給你打電話了。”
再大的一點的時候馮心就記得住爸爸了,那個穿著一件洗得很白的襯衫,戴著一副棕色眼鏡的儒雅男人,他回家的時候手上總是拎著很多東西。有時是一個月,有時是兩個月,有時是半年,馮心總會在看到他的時候第一時間奔向他懷裡。
周昌逸個子很高,常年野外工作讓他的面板都曬得黝黑。馮心一衝他跑來,他馬上就會把她抱起來舉得很高,一邊轉圈一邊露著大白牙喊道:“我們心心又長高啦。”
然後把她放下來,他從旁邊帶回來的東西里挑出粉色包裝的小袋子遞給她:“這個是爸爸帶給心心的禮物,心心快看,喜歡嗎?”
馮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周昌逸很大聲地說喜歡,可其實每次她都沒有馬上拆開看裡面是什麼。
不論是什麼馮心都會喜歡的,她喜歡爸爸回家,喜歡爸爸給她帶禮物,喜歡爸爸在家時媽媽也在家,姐姐也在家。大家笑著一起拆禮物,給馮心的是各種各樣的女孩子玩具,給馮琅的是大本小本的書或者流行的小飾品,給媽媽的是漂亮的首飾。
可這樣的記憶遠的如今想起來都像被蒙上了一層霧,有時候午夜醒來的時候馮心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發呆,怎麼明明是切切實實發生過的事,可為什麼有時候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