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寧初來廳堂見他。
周既明看她一眼便守禮地垂下眼簾,解釋道:「不瞞大姑娘,昨日黃昏家父已經歸家,只是車馬勞頓精神疲憊,便叫我再代今日的授課,他休息一日,明早便會過來。」
虞寧初出過幾次遠門,理解周老的疲憊,笑道:「無礙,讓周老好好休息,若一日不夠,再歇幾日也無妨。」
事情說完,周既明再也沒有耽擱的理由,然而終究心中有所牽掛,告辭時,他情難自已,長長地看了虞寧初一眼。
虞寧初怔了怔。
周既明匆匆轉身,大步離去。
微雨守在虞寧初身邊,看著周既明離去的背影,她皺皺眉,低聲對虞寧初道:「姑娘,我看這周公子不太老實。」
虞寧初也覺得周既明方才看她的眼神不合禮數,只是周既明來授課半個月,也就這一次失禮了,若因此便辭了周老,難免有些小題大做。
「罷了,反正明日他便不來了,周老教的很好,繼續用他吧,若是下次周老再有事,短假便休課幾日,長假再請新的先生。」虞寧初做主道。
微雨點點頭,料想一個小小的周既明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做什麼。
周既明的這一點點失禮,虞寧初沒有同周老講,周既明更不可能主動告訴父親,於是周老繼續來上課,一心教導虞揚兄妹倆,不曾出過什麼差錯。
宮中,正德帝將宋池叫到了御書房,詢問先前幾個案子的進展情況。
宋池對答如流,或是已經派人監視了,或是有的已經掌握證據只是還想再看看能不能牽扯出更多同黨,當然,也有一位官員被抓了起來,正在錦衣衛審問。
正德帝還算滿意。
宋池看眼左右,道:「皇上,臣還有一事稟報。」
正德帝領會了他的意思,將御書房裡伺候的大小太監都出去了。
宋池這才從袖袋裡取出一封密信,走到正德帝身邊,低聲道:「承蒙皇上器重,臣進入錦衣衛後,暗暗培養了兩個心腹潛入太原,其中一人於今年年初成功混入晉王府,這次的訊息便是他遞過來的。」
一聽晉王府,正德帝立即坐正了,如果宋池能替他去掉晉王這個心腹大患,其他案子都停了也罷。
正德帝開啟密信,上而只有寥寥數字:「員外密藏一客,形容酷似東家。」
宋池站在正德帝身後,解釋道:「這是我與他們約定的暗語,員外指代晉王,東家便是聖上,如此即便密信被人截獲,外人不知道暗語,也無濟於事。」
正德帝皺眉,對著密通道:「所以,晉王秘密藏了一人,那個人長得很像朕?」
宋池:「應是如此。」
正德帝不懂:「他這是要做什麼?難不成想培養一個皇帝傀儡,再找機會殺了朕,讓傀儡代替朕住進這皇宮?」
宋池道:「皇上稍安勿躁,臣的人也才剛剛得知這一訊息,要想查明晉王的真正意圖,可能還需要時間。」
正德帝總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真相,恨得咬牙切齒:「這個晉王,朕恨不得將他抓到京城,凌遲處死!」
宋池疑道:「皇上為何不找個藉口召他進京?只要他到了京城,臣便可扣他一項罪名,將他擒獲。」
正德帝嘆道:「這麼簡單的法子,你以為朕沒想過嗎?先帝糊塗,既覺得朕更適合大位,將皇位給了朕,卻又過於寵溺老晉王,唯恐朕繼位後對老晉王不利,特意將老晉王送到太原,還給了他十萬精銳之師。老晉王還算本分,你那大伯父卻是個野心勃勃的,不斷招兵買馬意圖起事。朕察覺後,多次想召他進京當而詢問,可每次他都稱病不來,他不來,朕派一兩個欽差過去也無濟於事,派大軍過去,就怕逼得太緊,他真反了,給鄰國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