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腿就知道是個繡花枕頭的傢伙。
逗他玩的徐鳳年嘴角翹起,猛然一大步踏出,高大公子才聽到同伴要他小心的呼喊,就給一掌推在胸口,整個人就直接從街這邊被砸到那一邊,不幸狠狠撞在兩間鋪子之間的硬實牆壁上,摔落在地,生死不知。
那罪魁禍首的女子臉色陰沉,雙手扯住馬鞭,使勁繃直,眼神狠毒。
提醒那位高大公子要小心的公子哥眯起眼,摸了摸胯下駿馬白蹄烏的鬃毛,沉聲道:“當街無故行兇,目無法紀,你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嗎?”
徐鳳年雙手扯了扯貂帽邊沿,身形一閃而逝,一掌拍在白蹄烏頭顱上,價值足足三百兩白銀的駿馬甚至來不及哀嚎,當場暴斃,馬蹄彎曲癱軟在地,嚇得那公子哥匆忙躍起,往後撤退幾丈遠,連試探對手深淺的慾望都欠奉。
徐北枳嘆了口氣。
這會兒別說是你們這幫半吊子衙內,恐怕就是不可一世的燕文鸞出現,也得被正巧滿腹憤懣無處發洩的世子殿下說打就打了。
徐鳳年深呼吸一口氣,壓抑下翻湧殺機,面無表情說道:“滾!”
那騎乘黃龍驃的權貴女子怒極反笑,“行啊,確實有些三腳貓功夫,本小姐頭回聽說陵州還有如此有骨氣的江湖人士,長見識了!”
心愛坐騎橫死街頭的公子哥丟了個眼色給一名同伴,那一騎疾馳而去。
徐鳳年剮了眼馬背上的女子,然後跟徐北枳繼續前行。
徐北枳笑問道:“好受點了?”
徐鳳年無奈道:“什麼跟什麼啊。”
徐北枳不再在他傷口上撒野,轉頭看到那些劍拔弩張的權貴子弟都收起了刀劍,放慢馬速,跟在後頭不肯離去,滿臉都是準備看天大笑話的狠戾玩味。徐北枳輕輕搖了搖頭。
一隊衣甲鮮亮的巡城士卒,在那名報信騎士的帶領下快跑而來,氣勢凌人。
徐北枳冷笑,這幫紈絝倒也不傻,知道對付那些武藝不俗的江湖高手,借官府的刀殺人才有效,而且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省心省力省銀子,何樂不為。徐北枳看見白蹄烏的主人跟同伴同騎一馬,顯然還不滿意這陣仗,招了招手,跟身邊一人竊竊私語,後者又縱馬離去。徐北枳笑了笑,看來是要鐵了心斬草除根,再吆喝一些人馬過來圍剿,以防他們三人“狗急跳牆”後憑藉身手逃離。應該是一撥心狠手辣的將種子弟,能夠搬動大批地方上的巡防士卒,說不定這座州城的巡防戊守大權就掌握在某一位父輩手中。陵州作為邊境將領含飴弄孫的養老好地方,雜號將軍多,勳品都尉多,兵痞子更多,當初經略使大人“無力”彈壓陵州胥吏之亂,一部分原因固然是李大人本身不作為,更重要是經略使大人是北涼難得的純正文官,對於那些手握實權的陵州校尉,就是真心想要管教約束,也一樣得耗費大量精力和人情。北涼文武失衡的格局,由來已久,士子赴涼,內外相爭,無形中又加劇了北涼的複雜局勢。
率先趕來的那隊士卒一個個躍躍欲試,手握刀柄,只等伍長大人一聲令下,就如先前董校尉家的千金所說,在陵州還真很少碰到敢惹是生非的江湖好漢,更別說是在戒備森嚴的州城裡。黃楠郡有一位武學宗師坐鎮的蓮塘頃刻間灰飛煙滅,這個駭人訊息已經趁著正月裡的拜年傳遍陵州,更是讓那些陵州大小幫派戰戰兢兢,今年孝敬官老爺們的銀兩,不約而同都添了好幾成。伍長獰笑著抽刀,就要擒拿下這三人去跟周大人以及“董越騎”請功,才過完年,真他娘是個開門紅了。
街上熱鬧非凡,王綠亭跟孫寅跟在人流中,看到這一幕,王綠亭有些哭笑不得,猶豫著是不是要出去攔下那幫眼珠子長在屁股上的傢伙,孫寅搖頭道:“再看看。”
王綠亭輕聲道:“剛才我跟你說了,殿下不是那種喜歡小打小鬧的人,而且這